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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3 / 3）

“沒。”沈問津說，“就是怕你拍到一半，又不肯說話了。”

齊客沈默了會兒。

放在餐板上的水杯紋絲不動(dòng)，過了好一陣，他才說：“我有職業(yè)精神。”

氣氛似乎有些凝滯，沈問津后知后覺自己方才那話有些冒犯。他抿了下唇，剛想說點(diǎn)什么來找補(bǔ)，便聽齊客似乎有些急，語速很快地接著問：

“你方才說的想法，是什么？”

沈問津一楞，似是沒想到會得到男人這樣的回應(yīng)。

他和齊客并排坐著，他靠窗，齊客靠過道。窗外是連綿的山丘，綠意褪了些去，紅色黃色上涌，漸漸能看出些五彩繽紛的趨勢來。

沈問津不動(dòng)聲色地看著，良久，轉(zhuǎn)回頭，答非所問地說：“其實(shí)你人還是挺好的。”

男人不吭聲，只是看向他，挑了下眉。

沈問津知道他在問：什么是“其實(shí)”。

“高中那會兒……對吧。”沈問津笑道，“你那么擰巴，我和你說話你總裝聾作啞。”

齊客挑著的眉松下來了，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只是以那一貫冷淡的表情靜靜看著眼前的青年，長腿在二等座狹小的空間裏有些架不開似的，屈膝支在那裏。

沈問津繼續(xù)說：“我從前總想，我是哪兒得罪你了，或是你就是看不慣我的一言一行。我從小到大還沒遇到過你這樣式兒的，一時(shí)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后來我就想開了，高中三年總得過。不管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你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對我來說也沒啥太大區(qū)別，我只要避免和你交流就行了。”

齊客輕輕眨了下眼，屈著的長腿換了個(gè)姿勢，似是想翹二郎腿。但因?yàn)榭臻g過于狹小而失敗了，于是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沈問津知道這人在無聲地問：“然后呢？”

“然后啊……”沈問津昂頭想了會兒，斜著眼瞥了男人一下，又把腦袋掰向了窗外。

車身鉆進(jìn)了隧道，周遭一下子幽暗了許多。沈問津在闌珊的燈光裏轉(zhuǎn)回了頭，也不瞅齊客，就垂眼瞧著褲子上細(xì)密的紋理，輕輕說：

“然后就這么畢業(yè)了，畢業(yè)后也沒聯(lián)系了。”

“然后你莫名其妙問我要不要來這兒工作，我就來了。”

“然后我發(fā)現(xiàn)你雖然仍舊不太愛說話，但人其實(shí)挺好的，是個(gè)非常稱職的……老板。”

他說一句話，就要停下來想一陣，似是在措辭。

但又不只是在措辭，更像是在回憶過往，好把那些從前想說而沒機(jī)會說的話通通挖出來，擺給眼前人看。

齊客端起水杯喝了口，面上古井無波。他聽沈問津繼續(xù)說：

“老板，我想問一個(gè)問題。挺好奇的。”

“嗯？”

沈問津打了會兒腹稿，指尖在大腿上敲了兩下，正準(zhǔn)備開口，車廂裏回蕩起了語音播報(bào)聲：

“女士們，先生們，列車前方停車站是青州站。請您攜帶好隨身物品，提前做好下車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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