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突發(fā)

可鳳婉已十八，到明年六月就十九歲，議親太晚，不能挑三揀四，需盡快定下婚事來。老夫人不喜歡張家，可鳳長林和大夫人挑的幾戶人家裏，張伯興是最優(yōu)選。

鳳長林和大夫人的意思是等元宵節(jié)后，再和張家談一談。若是張家愿意，這婚事就該定下來。

老夫人問鳳妤的想法，鳳妤不敢說，老夫人戲謔說，“你退親后也是要議親的，我們祖孫在家中敘話，怕什么？若你是婉兒，該怎么選擇？”

鳳妤淘氣地抱著祖母的手，“那妤兒實(shí)話說了？”

“說吧！”

鳳妤說，“張老大人是太子太傅，下一朝仍是紅人，家世確實(shí)顯赫。他的祖父是張老大人的庶弟，關(guān)系還算親近的。可老張大人有六位弟弟，張家是出了名的子孫興旺。張伯興這一輩，直系旁系幾十人。一碗飯一人吃，自能吃飽。可若十人吃，有人就要餓肚子。張伯興又非林和禮，方楚寧之才。張家能給予他的幫扶也有限，主要看他是否上進(jìn)。他的庶長兄在禁軍手握大權(quán)，僅次于林蕭。且不論張伯興日后是否有出息，庶子賢能，嫡子平庸，內(nèi)宅定是紛爭不斷。我們家人口簡單，關(guān)系和睦，耳渲目染的自然盼著和夫君一世一雙人。大姐姐若嫁過去，必然受罪，就算她能處理好內(nèi)宅，這些事極耗心神，人生在世一輩子，何苦這么累？若我是大伯母，會挑家世清白，人品高潔的新科進(jìn)士。一來人口簡單不受累。二來，大伯父已是吏部侍郎，大哥哥又前程可期。他們指著鳳家生活，就不會對鳳家姑娘不敬。大姐姐手裏有錢，娘家有權(quán)，日子定然過得舒舒服服的。”

老夫人莞爾，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機(jī)靈鬼。”

鳳妤不愧是她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想法和她不謀而合，可大夫人有自己的想法。老夫人當(dāng)時(shí)給鳳文榕定親時(shí)，屬意的也不是宇文明慧。寧如郡主帶宇文明慧來鳳家做客，她觀宇文明慧落落大方，處事沈穩(wěn)，也就同意大夫人所求。鳳婉的婚事，她已強(qiáng)硬責(zé)罰過大夫人，如今選張伯興，若再駁她面子，婆媳定會有隔閡，老夫人也很愁。

鳳妤輕笑說，“這事簡單，婚姻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自己中意，祖母不如看好人家，再找大姐姐商議。大姐姐若選張家，心裏定是權(quán)衡過利弊。若是選清流，大伯母也拗不過她的。畢竟是大姐姐的一輩子，選哪一條路，她自己說了算。”

老夫人豁然開朗，驚喜說，“妤兒一席話，祖母茅塞頓開。”

“關(guān)心則亂，祖母也是不想和大伯母再起沖突。”

老夫人輕笑問，“那妤兒日后議親呢？”

“我就要選一個(gè)乖巧聽話的夫君。”鳳妤笑得像狐貍，“最好指著我吃飯，我說東，不敢往西。”

“上門女婿？”

“也行！”鳳妤眉笑眼開。

祖孫兩人相視一笑，老夫人心想著給鳳婉挑選夫婿時(shí)，也要給鳳妤相看了，以鳳妤的標(biāo)準(zhǔn)，可選性就多了。

鳳家除夕過得很熱鬧，春露，秋香等幾名大侍女表演歌舞，鳳姈也為老夫人彈奏一曲，和樂融融。

鳳妤聽著炮竹和歡笑聲，格外思念鳳姝，若是姐姐在家就好，她歸家后，這是第一年沒和鳳姝一起過除夕。可一想到姐姐元宵節(jié)前能回家，鳳妤心中又快活起來。

除夕后，雪越來越大，天氣也越來越冷。鳳妤宅在梅園，除了鳳婉，鳳姈來尋她玩，去給老夫人請安，幾乎足不出戶。老夫人帶鳳長林，大夫人和鳳婉，鳳姈走親戚，鳳妤也不出門。鳳家初三辦了一場宴席，她發(fā)了輕燒，也躲著不見人，方玲君和雪蘭郡主隨父母來做客，躲在她屋裏玩。

方玲君交友廣泛，是京中貴女中的百事通。這一次就帶來林雨燕被林家接回府中的消息。

這事在鳳妤預(yù)料中，林尚書圣眷正濃，家中又寵林雨燕，舍不得她一人在莊子過年，定會接回。林雨燕被送去莊上反省，并非圣命。林家為了平息事件裝模作樣罷了，風(fēng)波過了，自然肆無忌憚，不會把鳳家放在眼裏。

以林雨燕的性格，她吃這么大的虧，名聲盡毀，不可能放過她。她的手也沒那么長能伸到林尚書府，林晟又掌管禁軍，鳳妤略有忌憚，她近日也不出府，遇不上林雨燕，暫時(shí)能相安無事。

然而，鳳妤低估林雨燕的報(bào)覆心，翌日一早茶行的掌柜派人來報(bào)，有人喝了他們茶行的茶后上吐下瀉，昏迷不醒，要茶行賠償。布莊那邊也有人來鬧說買了成衣回家穿著起疹子，高燒不起。米糧店也有人來尋畔滋事，開門做生意遇上流氓鬧事很常見，鳳妤也處理過幾次突發(fā)事件。可一天之內(nèi)接二連三有人鬧事，那就不尋常。

林雨燕已回京都，鳳妤不必猜都知道是她派人做的，因有人鬧事的緣故，京都衛(wèi)已來巡查。

京都衛(wèi)這一次非常強(qiáng)硬，要求店鋪關(guān)門停業(yè)審查，掌柜們給了孝敬也沒通融，鳳家四家產(chǎn)業(yè)同時(shí)關(guān)門歇業(yè)。

鳳妤有一套應(yīng)對突發(fā)事件的流程，每家店鋪都適用。出事后，店鋪先自查，若是自己的問題，找受害者商議賠償事宜，盡快平息。若非自身問題，也要查清具體原因，排斥惡意競爭外，也是賠錢了事。鳳妤從來不在錢上計(jì)較，關(guān)門停業(yè)一天損失的錢是賠償?shù)膸资丁Ｈ羰菒阂飧偁帲陶勎垂麍?bào)官。

做生意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惡意競爭，被人構(gòu)陷，一天之內(nèi)幾家店鋪出事，明顯是奔著鬧事來的。除了林雨燕，鳳妤不做他想，讓掌柜們?nèi)ゾ┱滓鼒?bào)官。

“她是真不想消停。”鳳妤厭惡地皺眉，林雨燕派人鬧事傷不了鳳家產(chǎn)業(yè)的根基，無非是惡心她，就像是一只蒼蠅，打不死，又時(shí)不時(shí)在眼前晃。她不必親自出面去解決這件事，只要在可控范圍內(nèi)，讓京兆尹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