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塞是被一陣米香味兒饞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睜眼，就見嘴邊抵著一只破碗，裏面盛滿了奶白香甜的米湯。
他登時眼放綠光，抓住破碗猛灌。不一會兒就嘰裏咕嚕下肚了。
但這么點兒顯然不夠他喝的，意猶未盡的抹了把嘴，急不可耐道：“再來一碗，裝滿點！”
農(nóng)婦小心看了看顏書的神色，見她微微的點了下頭，便應(yīng)聲到廚房盛米湯。
如多塞所愿滿滿的一碗，多塞依舊是狼吞虎咽，顏書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胃撐爆了，就伸手奪過他的碗。
“喝這么急干什么，生怕死的慢啊。”
多塞一看手裏空了，不由臉色一變目露兇光，焦急伸手：“還給我！”
顏書目光冷淡，“看來你吃飽了。”
多塞被饑餓折磨的不靈光的腦子，在聽到她的話時，慢慢的反應(yīng)了過來。喉結(jié)滾動了下，舔舔唇低聲說：“太后娘娘，我還沒吃飽，我會慢點的....”
顏書這才把碗還給了他。
喝完兩碗米湯，干癟的胃部總算有了一點起伏，但這對于餓了多日的成年男性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根本就吃不飽。
他想吃肉。多塞不住的咽口水，對那農(nóng)婦道：“怎么沒有肉啊，去拿點兒肉過來。”
農(nóng)婦搓著手，面露尷尬。家裏哪有什么肉，她自己一日三餐都吃糠咽菜....
顏書飛去一記眼刀：“你干活兒了嗎就想吃肉？肉不要錢啊，別廢話，想吃肉就干活去。”
多塞被噎了下，弱弱抗議道：“我剛剛才喝了兩碗米湯.....”
他都這么虛弱了，顏太后這個周扒皮居然還讓他現(xiàn)在去干活，還有沒有點兒人性了！
就他心裏那點小九九，顏書能不知道才怪。周扒皮是吧，可以，那她就當(dāng)定了。
“周嬸，你把上次我讓你準(zhǔn)備的劁豬工具都拿出來。”
周嬸就是那農(nóng)婦。
多塞看到眼前排開的劁豬工具，臉都綠了。
“去吧，先把豬崽抓出來。”
多塞哆哆嗦嗦，行動遲緩，一副不愿起身的樣子。
顏書：“周嬸，這幾兩銀子給你，你看外面還有沒有肉，有的話買兩斤回來，要是有新鮮的魚啊，蔬菜啊，也可以買回來。”
多塞激動起身：“是不是我干完活了就有新鮮肉吃？”
顏書把一小包銀子遞給周嬸，心不在焉答：“是啊，我最喜歡犒勞勤勞能干有責(zé)任心的人，你把活兒給干好了，肯定不虧待你。”
這下多塞渾身都有勁兒了，長腿一邁走出去，打開豬圈跑進(jìn)去抓豬崽。
嗷嗷的豬叫聲響徹豬圈。
不大會兒，多塞左右手各拎著只豬崽，興沖沖的跑了出來。那燦爛的笑容是多么的樸實無華啊。
然而，到了要割豬蛋的環(huán)節(jié)，他卻舉著刀游移不定。
磨的鋒利的刀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把可憐的小豬崽嚇的屁尿橫流，瘋狂扭動身體嗷嗷狂叫。
那凄厲的喊叫聽的人耳膜直顫。
顏書忍無可忍的用手捂緊耳朵，不耐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就退下，飯別吃了。”
這怎么能行！多塞連忙表明自己能行，只是割蛋這種事，對他一個男人來說多少有點心理壓力，雖然割的是豬蛋，但畢竟.....畢竟都是有著同類器官的雄性.....
他覺得這種割豬蛋的方法太慘無人道了，怎么能這么干呢？如此損招到底是誰發(fā)明出來的啊！
“這.....真的沒問題嗎？不會死吧？”他懷疑又同情的問。
顏書朝他翻個白眼，“你見上次被閹的豬崽死了嗎？周嬸，把上次閹的那只豬崽抱出來給他看看。”
不過是過了半個月，原先瘦巴巴的小豬崽在被閹了之后，竟長胖了不少，肥嘟嘟一看就知道肉特嫩。
再將閹過的和沒閹過的豬崽放在一起，那對比一下就出來了。說的粗俗點，像癩□□變天鵝，質(zhì)的飛躍。
全程沈默寡言的周嬸，早知道了這鮮明的對比，內(nèi)心對顏書和朝清月滿懷感激：“真得多謝娘娘和這位姑娘，否則不知道小人得養(yǎng)多久才會長肉呢。”
顏書溫和的笑笑：“無妨，你去買菜吧，這裏交給本宮。”
周嬸點點頭，揣好銀子就出去了。
既然有力的證據(jù)拿了出來，多塞沒法再找借口，只能不情不愿的擼起袖子，拿著寒光閃閃的刀，閉眼對著豬崽揮下一刀。
別扭歸別扭，手頭還挺準(zhǔn)的。
粉粉小小的豬蛋啪的掉在地上，多塞迅速在豬崽傷處抹上柴木灰。
緊接著開始第二只。
公豬多用來配種，所以一般人家不會多養(yǎng)。周嬸家的豬圈統(tǒng)共就三頭小公豬，現(xiàn)在全閹了。
至于成年的大公豬，顏書就沒管了，閹大公豬的風(fēng)險比較大，在古代的醫(yī)療設(shè)施不夠完善的情況下，她不敢輕易冒險。
不過這就完了嗎？
顯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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