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什么可說的,和之前聽到的說法也一樣,在他面前,這年輕人倒是沒加那些天真的猜想。
他垂眸聽著班森絮絮叨叨,半晌后忽地抬眼望過去,溫和一笑。“別光說,嘗嘗這個,似乎最近很風靡。”
看著對方笨拙嘗酒的樣子,衛燼不知怎么地突然想到了希爾,他不動聲色地壓下心底的情緒和回頭看看對方的沖動,再度開口:“我聽說你是鎮長家的短工,做事十分認真,經常得到老爺家的獎賞呢。”
“哎呀,都是老爺善心,我也經常笨手笨腳的。”
“不用謙虛,實實在在是一個人難得可貴的品質,既然你們老爺獎賞你,那你必然有可取之處。”
衛燼夸人的話信手拈來,聽得后方的希爾一陣皺眉,本就沉默的氣質更沉默了,裹在黑袍里渾身散發著不友好的氣息,甚至想直接開口打斷他,或是把他按進自己懷里不讓他張口,看向班森的視線也仿佛帶著冰碴,鋒利既冷。不過很快,這令希爾不高興的對別人的夸贊便停止了,衛燼道出了他的目的:“我最近要去拜訪鎮長,你能為我講講關于鎮長的事情嗎?我想提前了解一下。”
“沒問題!”
年輕人十分樂意。
接下來衛燼就聽了好長時間對方對這個鎮長的推崇,聽的衛燼耐心快要告罄,打算再開口引導的時候,年輕人的話終于說到了正點子上:“......不過鎮長最近確實有點不對,雖然我不知道實情,但是肯定不是大家說的那樣。”
“哪里不對呢?”
“說不清楚。鎮長最近都沒怎么露面,我也大多都是在院子里工作,但是房子里的窗簾確實是如他們所說的那般拉的緊緊實實,看上去令人覺得有點窒息,我猜他們可能是生病了吧......哦對,鎮長家里的小女兒我見過一面,當時她有點膽怯,和平時的活潑一點也不一樣,而且眼睛紅紅的,可能真是得了什么病,真希望他們可以盡快好起來。”
衛燼聞言眸光動了動,又揀著幾個關鍵詞問了問,心下漸漸有了底。
談話的最后,他拿出一枚金幣,推向了對方,先一步阻止了對方的拒絕。“不用拒絕,收下吧,這是你為我解答的酬勞。”
衛燼站起身,他身后的希爾也跟著邁動了一步。
“那么,有緣再見。”
說完衛燼便帶著最新得到的信息離開了酒館。
反正他來的真正目的就不是為了單純的喝酒放松和查崗,此刻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與其待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回去舒舒服服的思考。
衛燼站在酒館門前,披著漫天晚霞,等著希爾把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車帶過來。
距離他來時已經過去了好些時間,原本還算亮堂的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太陽偎依在地平線的懷抱里,撒嬌般只剩下最上頭的一點點亮光,和西邊天際大片暗紅、暗橘的云朵。夜色緩緩侵襲,很快視線所及之處便籠罩上一層墨藍色的薄紗,小鎮像是浸泡在稀釋過的墨水里一般,最遠處更是像被誰用筆涂成了一團,黑糊糊的。
衛燼悠然欣賞著遠處的風景,正好端端的看著,忽然眼前不同尋常的一白。適應了昏暗夜色的眼睛受不了突然出現的白光,一陣生理性的刺激,令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蔚藍色雙眸隨即蒙上一層淡淡的霧色。
短短的時間內,白光便吞噬了夜色,迅速朝著衛燼漫過來。這周圍突然出現的白明顯不同于自然的夜色,衛燼心中一緊,想起了某種可能性,這讓他立馬迅速的環視了一圈。
除了自己腳下這一大塊土地外,周圍的景色全都消失了,連同原本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車和過去的主角,周圍如同白晝,空曠蒼茫的像是身處在某個白色盒子里。
看著看著,衛燼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唇線抿直。
主角偷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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