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周密終于攢了夠了刺繡，想拿到集市去賣。
她對自己的作品莫名很有信心，這種感覺像是與身俱來的樂觀。
周密對這邊路段還不太熟悉，這天不等李逐光一早溜走，她就提出要跟他去趟集市。
想到能賣些錢，她心裏激動的輾轉難眠，提前把包裹收拾了收拾，美美睡了個好覺。
心裏有事的時候，早上總會自己醒來，一看外頭還蒙蒙亮，端著小木盆牙刷毛巾去洗漱。
先去廚房提了暖壺，裏頭的水是新燒的，他大概已經起床了。
咕嚕嚕的吐出漱口水，想著這回她進城賣完繡品，一定要給李逐光買個禮物回來。
冬天的清晨帶著濕潤潤的寒氣，她將毛巾放在熱水中浸泡會兒搭在臉上，渾身都放松下來，這是她今天一早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李逐光晨起練劍后，準備去給她帶點早飯，后想起她今日要與他同行，收了劍，越過墻壁落入院內。
不經意瞥向她的房門，是開著的，她已經起了？
不遠處水池旁傳來水聲，他本想悄無聲息看一眼，又思慮她會被嚇到，索性放重了腳步聲。
周密剛把臉擦干凈，聽見腳步聲后往回看一眼，遠遠瞧不清神色，只還是帶著帽子。
她順嘴打了聲招呼：“李大哥你這么早就醒啦?！?
“嗯。”熟悉的冷漠，今日突然加了兩字：“練劍。”
“哦~”每天都一早起來，果然又勤奮又自律。
她趕緊潑了洗臉水，往廂房走去?！拔蚁仁帐澳脰|西，你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沒多久周密挎著個包裹就出來了，關上房門寶貝的托著包裹，“李大哥，我好了咱們走吧?！?
等關上院門，他倆就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冬天霧氣還很重，遠處一片朦朧。
周密把斗篷帽子戴起來，遠遠看他倆像一高一低的小蘑菇。
兩只蘑菇走的不快，從這兒走到城裏約莫一個多時辰，每隔一會兒李逐光就回頭看她一眼，好似生怕她走丟了，偶爾會對上那雙懵懂濕漉漉的眼眸。
“從這裏走到城裏會很久?！?
他突然開口，引得周密抬頭往他那兒看去，嗯？所以呢 (⊙o⊙)
不若我背你去吧，你的臉都被凍紅了。
周密看他老半天不說話，順著意思猜了猜，大概是覺得她走的慢了耽誤事兒，就善解人意的說：“李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兒，如果有事兒的話你.......”
“沒有。”
他迅速打斷她，好像不說快點兒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事似的。
周密眨眨眼，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就想說些什么。
一縷寒氣溜進她的脖子裏，她縮縮脖子，把臉往斗篷藏一藏，太冷了太冷了。
等了小會兒，身旁小姑娘才軟軟出聲：“我今日進城是想尋些鋪子，我這兒繡了些花樣，想看有沒有人愿意買?！?
他放慢腳步，去賣繡品么？他以為是悶了想出門透透氣。
“你很缺銀子嗎。”
周密本來不打算得到他的回覆，聞言驚訝的看著他，“你看我像是不缺銀子的樣子嗎？”
.......
我可以給你。他下意識想回她一句話，她不必這么.......費心費神的刺繡品。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打消了，他的東西給她也未必要吧。
都是骯臟、見不得光的買賣。
他的心像被人捏住似的，喘不過氣來。
如若她知道她用的一些東西，都是用這種方法得來的，她會不會覺得惡心？
周密望著遠處霧中若隱若現的屋舍瓦房，心中悵然，沒話找話：
“李大哥，今天我的繡品若是賺了銀子，就請你吃東西吧，吃什么都行?！?
來到集市時差不多八 九點，開市了會兒有不少人。
路過一小商販賣饅頭，又大又圓，白白嫩嫩的冒著霧氣，饞的周密移不開眼。
看她眼巴巴的小眼神，小商販乘機吆喝：“姑娘來兩個饅頭吧！又軟又糯，甜絲絲的，吃一口美容養顏，軟心窩子，還熱乎著呢?！?
好想吃。
周密餓的前胸貼后背，心慌慌的，摸摸肚子，唉聲嘆氣，“我好餓呀，李大哥你餓不餓，今天我好想吃饅頭?！?
聽著她可憐巴巴的撒著嬌，他心中一軟，果然還是走累了。
“拿六只饅頭?！?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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