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我……是不是很開心？”
傅昀期猛地睜開眼睛，周圍一團漆黑，對他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翻身下床，拿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電話被接起，他忙不迭地問，“沈安在哪？”
“……傅先生，沈先生在病床上休息，您這么晚打來有什么事情嗎？”護工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
傅昀期低頭看了眼床邊的鐘表——現(xiàn)在才凌晨三點。
“沒事，你照看好他?！闭f完，傅昀期掛斷了電話。
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他仰面躺了下去，高懸的心臟也隨之回到了原位。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每晚噩夢不斷，夢裏的場景千篇一律，都是滿身鮮血的沈安從墻壁的暗門爬出來的場景，他一邊爬，一邊質問自己為什么不救他。
可唯獨今晚，傅昀期夢到沈安發(fā)瘋一樣奔跑在馬路上，穿著鮮艷的長裙，最后被重卡撞飛，身體像破碎的白瓷一樣墜落在自己面前。
沈安倔強地仰起頭，紅著眼睛，他問，傅昀期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很開心？
傅昀期張開嘴拼命想解釋，可他不知道要解釋什么。
夢中的控訴沒有錯，兩人的開始確實基于一時興起，傅昀期也從未設想過失去控制的一天。
但是看到秦錚的落魄模樣，傅昀期才真正有了恐懼——他不懂從哪一刻開始，對沈安的在意，超過了利用和戲謔的情感。
幽暗的燈光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覆雜情緒。
——
醫(yī)院的生活無聊極了，沈安的病床被護工調好角度，他強忍著不適，練習用牙簽吃水果，可手臂還是偶爾會抽疼。
病房的門聲響起，沈安以為是護工，也就沒有抬頭，眼睛一直盯著平板電腦屏幕。
直到那人坐在他身邊，聞到熟悉的味道，沈安才轉頭。
“傅先生，您，您怎么這么早過來了？”
傅昀期晃了下神，即將落在沈安頭頂?shù)氖质樟嘶厝ィπΓ敖裉熘苣臼虑樯??！?
沈安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已經(jīng)住了一周的院，這期間，傅昀期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坐坐。
“我想出院了，”沈安低頭看看另一只手上的吊針，“我覺得我好多了，骨折什么的，也不用總在醫(yī)院躺著。”
等了半晌，沈安沒得到回應，他抬頭再次看向傅昀期，卻發(fā)現(xiàn)他正用溫柔的目光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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