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如滯了滯,瞥了謝方行一眼,他未免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可余光看見楚郢滿臉覆雜,又合了合眼,道了一聲“多謝”。
——
云夢閣裏沒有掌燈,深邃的黑暗將裏間渲染出一片寂靜,推門吱呀聲響起,寒風侵入,一陣鮮腥的霧氣就撲到面上。
“徐驍?”
陸續(xù)有人點燃了風燈,憐光又將窗牘都撐開,屋子裏總算亮堂起來,屏風后面的小榻上躺著面色青白的少年,唇角向下,暮氣沈沈。
“他…就是你的門客?”謝方行轉(zhuǎn)向李意如,眸色漸漸冷了下去。
李意如心裏咯噔一下,是了,如果徐驍是寧王,那在朝中任職的謝方行沒道理不認識他。
“快幫他看看。”雖斐園的大夫已給他處理過,可他昏迷幾日不醒,實在讓她擔憂。
徐驍?shù)膫麆荼人胂笾械倪€要嚴重,他身上刺劃了七八刀,致命的一擊距他的心臟不過寸許,大概敵人以為他已經(jīng)斃命,才沒有繼續(xù)補刀。
謝方行重新為他包扎起來,又拿著藥方看了半晌,聲線干澀,“方子不錯,就按這個吃吧。殿下,若沒有別的事,謝某告退。”
他的態(tài)度未免有些奇怪,大都督為國征戰(zhàn),如今情況這樣危險,他似乎毫不擔心。
“你認識他?”驅(qū)散了左右,她試探地問道。
謝方行眉眼間冷淡依舊,卻沒有一如既往地沈默下去,他說道,“殿下認識他?”
當然,李意如微微挑眉,他開了口,說明徐驍身份的確不同。
“他叫徐驍,是我府上門客,我當然認識他,謝先生,你怎會認識他呢?”
謝方行冷冷地看著那少年,“殿下,若我是你,現(xiàn)下就是報仇雪恨最好的時刻,你可知他是誰,又做過些什么?”
李意如奇道,“他是誰?”
“他就是上回在蘅蕪院刺殺你的那個黑衣人。”
李意如不意外這個答案,只是他是如何得知的?
青年側(cè)過臉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漆黑的長睫在眼尾留下一片陰霾,他喉嚨滾動一回,低啞的嗓音夾帶著透骨的冷寂,“不止如此,他還是你陷于水牢之難的罪魁禍首之一,他的名字,叫做蕭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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