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撞

阿爾托莉雅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berserker中原中也先生，你對我下的戰書，當真？”

“不必確認了，saber。”中也低頭用鞋尖踢了踢欄桿，沙啞著嗓音說，“就算是假，你也不會放我離開這裏的吧。畢竟在你們眼中，我和太宰是一類人啊。”

阿爾托莉雅歪著頭，確認問道：“所以你們真的是一類人嗎？”

“曾經是的。”中也猶豫了一下，說，“也一直都會是的。”

阿爾托莉雅思索片刻。

她沈聲道：“我和士郎都是外來者，在圣杯戰爭結束后就會從此消失。但身為騎士王，我斷沒有坐視此間平民死于太宰所說的荒謬理由的道理！”

“‘太宰所說的荒謬理由’......嗎？”中也重覆道，仿佛要從那短短的幾個字中挖掘出更多信息一樣地念著它，“但很可惜，不論其他所有人愿不愿意，那家伙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從前也和你一樣疑問著，但和他搭檔后過不了多久我就發現，還是按著他的意思做為妙。這樣于彼此都好。”

“所以你干脆就隨他高興了？”

“在讓他高興之前，我會先把你給解決掉。”中也向阿爾托莉雅的方向彎下了腰，擺出了獅子面對獵物時的表情，兩顆虎牙從上唇下露出，“因為碾碎你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啊！”

寶藍色的眼珠如鷹隼一般看去。風王結界擾動著空氣，細微的波紋正在搖擺，這點變化在中也的視網膜上被放大了數百倍。他精準地鎖定了武器的位置，用不到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觸碰到了它。

“好快！”阿爾托莉雅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呼。

“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這風王結界下埋藏的就是你的寶具。別遮遮掩掩了，拿它出來和我戰斗吧，我會是你迄今為止的最強大的對手——也是置你于死地的對手！“

阿爾托莉雅碧綠色的瞳孔打量著中也。她早有耳聞，港口黑手黨的前最高干部、此次圣杯戰爭的servant berserker在生前就是一位不輸給英靈的異能者，是人造的神明，中原中也。中也的異能是能控制所觸碰物體的重力矢量，換言之，只要是存在于這個星球上的物質，都可以供他驅策。

“風王結界”也不例外。

風，不過是受到氣壓差而流動起來的空氣而已；而berserker連空氣都能壓縮為黑洞，破壞風王結界簡直就像揭開新娘子的面紗一樣簡單。

一滴晶瑩的汗珠滑下。

阿爾托莉雅鎮定地問：“你確定要拉開風王結界嗎？”

“不，”中也狡黠地笑答，“我是要‘推’開它！”

在意識恢覆不久之后，中也就從太宰那邊得知，阿爾托莉雅的寶具不只誓約勝利之劍一種。“風王結界”纏繞于誓約勝利之劍劍身上，使光的折射率變化以遮蓋劍身，而其本身更是能當作劍刃，單獨使用也非常具有破壞力。所以如果他朝著自己的方向拉開了這層結界，就會受到比超強臺風還要猛烈一千倍的攻擊，正中了阿爾托莉雅的下懷。

“放心，我好歹也被陰暗男騙了那么多年，不會讓你虛偽的詭計得逞的。”中也說。

“污濁了的憂傷之中”重力異能發動，凝聚著的空氣一同解放，朝著阿爾托莉雅的方向飛去。

在這堪比鐵錘的威力爆發中，阿爾托莉雅滿足地一笑。

“你中招了，berserker！”

——在風王結界脫離誓約勝利之劍、而誓約勝利之劍卻還未被中也觸碰到的微小時間差內，阿爾托莉雅單手撐上劍身，如體操運動員一般把自己的身體甩上了天空！

“風王結界”越過阿爾托莉雅的位置向后飛去。

咵啦咵啦咵啦！！！

“什么？”

在巨大的轟擊聲中，中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阿爾托莉雅在空中轉體半圈，拉著自己的寶劍落到了地面。

中也睜大眼睛向前看去：“公園內的高壓電塔......”

這處公園上方，架設著一大片的高壓電設施，在颶風的摧殘下，鐵架塔像用牙簽搭起來似的羸弱，高壓電線相互拉扯，紛紛斷裂在地，把阿爾托莉雅和中也所處的戰場包圍了起來。

公園裏的警報尖銳地鳴響，游客們張皇失措地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逃難。

盯著冒著閃電和火花的地面，中也張狂地一挑眉：“憑這點伎倆就想困住老子嗎？”

“別亂動，berserker。只要走出一步你都會死。”阿爾托莉雅阻止他道。

“虛張聲勢——”

話一出口，中也瞥見了阿爾托莉雅鞋底的顏色，瞬間反應過來。

現在的高壓電線的接地發生了故障，他和saber都處于電位分布區中，如果邁出一只腳，和另一只腳就會產生電位差，跨步電壓會導致下半身過電，倒在地上就當即斃命。

阿爾托莉雅恐怕是早有準備，在鞋底和鐵手套的掌心處都熔上了絕緣的橡膠，才在這樣的修羅場中得以行走自如。

“這就是跨步電壓。”阿爾托莉雅解釋道，“很恐怖吧？”

“想不到圣杯賦予我們現代社會的知識倒是被你們這些早出生的人用得順手呢。”中也穿著皮鞋的腳原地踮了起來，他揚起下巴評價道，“那我就只好換第二個策略了。”

阿爾托莉雅眼見中也的皮鞋漸漸豎了起來，然后以一個反重力的方式用鞋尖站在地上。

他全身散發出了紅光，不待阿爾托莉雅回答，便一提速沖上了天。

“別忘了，我也能控制自身的重力呀！”

中也凌空飛了起來，掏出從港口黑手黨順走的一個彈殼，用食指和中指把它扭成了海沙一樣細膩的碎片。

“重力操作！”

金屬碎片以高屋建瓴之勢，像繡花針一樣地往阿爾托莉雅所在的地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