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利劍一前一后的刺入了燕欽的身體,穿過燕欽的心頭,“嗯”的一聲悶痛。
“燕欽——”姬子玨抱著了燕欽倒下的身體,聲音嘶啞,“為什么?”
“皇上——咳咳——”血從燕欽的嘴角滑出,他的呼吸急促,“其實我是逍遙王派到你的身邊的……咳咳……”
“朕知道的。”
原來皇上知道。
燕欽釋然地笑了,他終于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離去了。
他知道燕欽不別人派來他身邊的人,但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好,燕欽是宮中除了父親之外真心對他好的,所以哪怕知道燕欽是別人派來的,還是希望燕欽能永遠陪在他的身邊。那個位置真的太冷了,太孤單了。
“皇上,燕欽最后……咳咳……再求你一件情,放過她吧。”那位女刺客從燕欽擋劍一直怔楞著,眼睛充滿不可置信,看著發顫的手,唇努了努。
“好,只要燕欽你永遠在朕身邊,朕什么都答應你。”姬子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染上了哭腔,點著頭,緊抓燕欽,想把自己體溫傳給逐漸變冷的燕欽。
“燕欽不能陪著皇上了,燕欽恭祝陛下萬壽無疆。”燕欽想伸手抹姬子玨的臉,伸到半空隔空撫摸了半響,實在無力垂落。
皇上,燕欽食言了。
說完,燕欽轉頭看向,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他努力睜了睜沈重的眼皮,笑著放棄,合上了眼。
女刺客見他閉上眼,才爆發了一句,“哥,你說什么,我沒聽見——”
“我沒聽見,哥,你再說一遍,我沒見到……”女刺客搖晃著燕欽變冷的身體,那雙烏黑的眼睛染上了淚光,從大喊大叫到呢喃自語。
姬子玨失魂落魄抱著燕欽的尸體走出了大殿。跨出大殿的那一刻,刺目的光從頭頂散落,金燦燦地,像是佛光渡一層在他們的身上。
他抬頭看一眼頭頂上的天,佛光普照,心裏冷哼:真是一個好天。
群臣見皇帝的狀態有點擔心,萬萬不能再出事了,他們真的承受不住了,短短一個月兩次叛變,難道大周真的走到盡頭了?
既然皇帝沒有下令處理女刺客,其他人也不敢擅自出手,重殊月看著她茫然若失出了皇宮,然后不知所向,但她想,天下之大總有一處安身之地。
皇城的天總算是晴了。
皇上為這兩次叛亂中的有功之臣論功行賞,重殊月推了他的封賞。
皇帝問:“為什么?”
重殊月跪請答:“皇上,重殊月已死,既然現在天下太平,那有無重殊月已經不重要了。臣希望皇上可以恩準臣離開,如果有一天大周需要臣,臣一定義不容辭,請皇上恩準!”
“朕恩準了,重將軍你自由了。”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重殊月沒想到這會是她最后見皇帝,也是她最后一次行跪叩禮,此后一生重殊月未曾再回過大周境內。
幾日后,皇帝下次嘉獎有功之臣,追風重殊月為鎮國大將軍。
經此一役,皇帝把所有兵權收歸中央,對各地藩王進行削藩。
世上再無重家軍,只有西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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