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就連娘娘，也覺得二爺靠不住，要不然，娘娘也不會跟我想的一樣，覺得我跟，”沈明青含糊了世子兩個字，“更好，至少不讓沈家和世子，和大爺越走越遠(yuǎn)。

沈家和世子，和大爺鬧到不可收拾，娘娘豈不是也要危機(jī)重重？就是二爺，也不好。

可這樣的話，我跟太婆說了，太婆罵我混賬，阿爹更不用說了，明書一心一意要把二爺抓在手里，還有小姑母，一心一意要把睿親王這個親王爵位拿到自己手里。

這都是作死！”沈明青緊握拳頭抵著額頭。

“前兒，我在太婆身邊侍候，翁翁和太婆說話。”符婉娘壓著聲音，“說到我們家莊子什么的，怎么安排，翁翁說，齊梁之間，只怕這一兩年就要打起來了，說是這一仗要是打起來，那就是大打，不是齊亡，就是梁滅。

一旦打起來，世子必定要統(tǒng)領(lǐng)諸軍的，你小姑母……”

后面的話，符婉娘沒好說下去。

這樣生死存亡之戰(zhàn)，朝中諸臣，必定都是站在大爺和世子爺身后，努力爭一個滅掉南梁，一統(tǒng)天下。

明青那位小姑母，那位睿親王妃，要是再敢有什么動作，就像明青說的，就真是作死了。

“不是只怕，是必定。”沈明青臉色更不好看了，“我跟阿爹說，跟太婆說，太婆罵我，阿爹也罵我，說我混帳。

阿爹和明書那意思，齊梁相拒已近百年，哪還會再打起來。

真要打起來，阿爹和明書就覺得，世子爺領(lǐng)兵在外，大爺就失了手腳，這建樂城，就全是他們的機(jī)會。”

符婉娘唉了一聲，干笑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你，有什么打算？你家里都逼成這樣兒了，你這事，拖不得了。”符婉娘再次問道。

“我嫁給二爺，沈氏一族也許能昌盛，可阿爹和明書，只怕就真是離死不遠(yuǎn)了，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我明天去跟娘娘說，我不想嫁給二爺。

我不是為了自己，至少，不全是為了自己！”沈明青沉默良久，低低道。

“也好，這些年，你日夜糾結(jié)懸心，不管怎么樣，說明了，有個說法，有個了斷，至少不用再懸心糾結(jié)了。”符婉娘連嘆了幾口氣。

也只能這樣了，這樣的事情，能有什么辦法呢？

……………………

黑馬舉著只鞋底足有兩三寸高的薄靴，舉到李桑柔面前，“老大你瞧瞧，這鞋底，還真跟高蹺差不多，我見他好多回，他走路可穩(wěn)當(dāng)?shù)暮埽稽c(diǎn)兒也看不出來，這些貴人真是，這得多難受？”

“這算你輸了？”李桑柔看了眼，隨口問道。

“拿來我瞧瞧！”見李桑柔不看了，金毛一把奪過去，翻過來翻過去的看過，脫了鞋子往腳上套，“瞧這大小，跟我腳差不多，我試試。”

“這么高的鞋底，當(dāng)然是我輸了！”黑馬渾不在意。

不就是十個青蛙跳么，幾下就跳完了，多簡單，別說十個，就是一百個，那都是小意思。

當(dāng)初十一爺拿這個跟他打賭的時候，他就覺得十一爺有點(diǎn)兒傻。

唉，這些貴人吧，都有點(diǎn)兒傻頭憨腦。

金毛蹬上高底靴，踩著站起來，哦喲了一聲，“還真跟踩高蹺一樣！讓讓，都讓讓，讓我走兩步！”

金毛一腳高一腳低的往前走了兩步，用踩著高底鞋的單腳站住，低頭看看仰頭看著他的竄條，再轉(zhuǎn)頭看了一圈兒，叉著腰哈哈笑起來，“唉喲喂，怪不得要穿這么高的底兒，這可真是高瞻遠(yuǎn)矚！站高望遠(yuǎn)！怪不得……唉喲！”

金毛還沒感慨完，腳下一晃，往前撲進(jìn)了菜地里。

黑馬拍著腿，哈哈大笑，竄條撲上去拽起金毛，把金毛上身拽起來，就按著他脫靴子，“讓我也試試！我也要高瞻遠(yuǎn)矚！”

“你跳的時候，得讓十一，還有七公子在旁邊看著，免得你說你跳過了，他們不承認(rèn)。”李桑柔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交待了句。

剛走了沒幾步，潘定邦的小廝聽喜后面跟著個小廝，穿過院子過來。

“大當(dāng)家的，馬爺，這是在我們舅爺身邊侍候的小廝蓮果。

我們舅爺差他過來，要跟馬爺說幾句話。

我們七爺說了，這話最好當(dāng)著大當(dāng)家的面說，說大當(dāng)家的是實(shí)誠人，說一句算一句，馬爺可不一定。”聽喜一連串的話兒說的清脆無比。

黑馬聽的瞪起了眼，這什么話？他堂堂馬爺，那也是說一句算一句！吐個唾沫砸個坑的！

“什么事兒？”李桑柔忍著笑，看著蓮果問道。

“我們十一爺說，打賭那會兒，他想少了。”

蓮果忙上前回話，“我們十一爺說，他在東華門口趴地上跳，那是丟臉的事兒。

可要是馬爺在東華門外跳上幾跳，東華門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又不認(rèn)識馬爺是誰，要是馬爺再穿件破爛衣服，就是跳上三十跳二十跳，只怕也沒人看一眼。

我們十一爺說，這就不公道了。”

蓮果一番話說的黑馬眼睛都瞪大了。

什么叫東華門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不認(rèn)識他？如意認(rèn)識他！聽喜認(rèn)識他！工部的門房認(rèn)識他！好多人都認(rèn)識他黑馬！

“那你們十一爺是什么意思？”李桑柔笑問道。

“我們十一爺?shù)囊馑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