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將目光放在張嬤嬤的銀絲之上，口氣中帶著些許的難過。
這是一位忠仆，從她出生起，就將她的所有都獻給了她的主子，一生守護，從未背棄。
西越皇室有這樣的忠仆，真是修來的福氣。
“這……”張嬤嬤還是有些拿不準主意。
“嬤嬤，你變成這番模樣，可是與三年前那個異術有關系？”
看出了她的為難，顧瑾容主動說出自己的猜測。
“在你走后，我特意打探關于這個異術是不是會有不良的反應，能說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嗎，我知道這個異術每施展一次，都會有損壽數。嬤嬤，當初若是知曉會有如此嚴重的后果，我說什么都不會讓你用的。”
顧瑾容眼中劃過一抹哀傷，看向蒼老的張嬤嬤，這世上她一直后悔的事情。
其實那年她不是沒有別的方法，就算不保險一些，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計劃就算敗露，她還可以想別的法子啊！
有什么能比人命更為重要呢？
“小小姐連這個都能打聽到，看來這三年你又長進了許多，你越強大，這樣奴婢也才能放心。”
張嬤嬤眼神慈和的看著顧瑾容，宛若在看一個她最喜愛的后輩。
“碧晴很能干，但是還欠缺了很多。昨天我將她帶回這里后，也將這點給她補齊了。奴婢這輩子會的不多，可也是傾囊相授了。還希望碧晴不要辜負奴婢的一番苦心。”
“嬤嬤，你這是什么意思？”顧瑾容問的有些艱難，嬤嬤這語氣雖平淡，但一聽令人覺出了不對勁。
“還是我來說吧！”夜玄淡淡插口。
“這事情做著艱難，說起來很簡單。阿容你知道這門異術，能抹去人的記憶。可你不知道的是，這個法子還能將施術人自己想要說的灌入別人的腦子里。當然了這個損傷也會更大就是了。”
“嬤嬤你……”
夜玄說完后，顧瑾容心仿若被什么重重擊了一下。
饒是她能言善辯，到了這時也是詞窮。
她為昨晚的懷疑感到羞愧，她竟然這么懷疑一個對她們母女忠心又關懷的老人。
“小小姐不必如此，奴婢本就壽數將盡。此次能再回東盛，還能見到小姐出嫁。那個勇郡王奴婢知道，他很好。小姐能嫁給他，必定能順遂美滿。而現在奴婢還能為小小姐在最后盡一份心，奴婢也能沒有遺憾的含笑離開了。”
張嬤嬤說著，臉上緩緩綻放一抹歡喜欣慰的笑意。
當年她才十幾歲，卻是那一批暗衛中最出色的一個。
她當時接到的命令是，護送剛出生的公主離開西越，去東盛蘇州找一個林家。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曾經那么威武意氣的帝王，卻是那么哀傷的抱著懷中的女嬰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將其放入她的懷中后，給她躬身行禮。
“這是咱們西越國的嫡公主，此刻我把她交給你，希望你能帶她去東盛的蘇州，找到一個林姓的望族，將公主托付給他們，公主包裹里的玉佩是信物。林家人見到玉佩，一定會收留你們。若是將來再有機會，我一定親去迎回公主，若……”
后面的話，陛下在沒有說出口。她知道，陛下是怕他們根本到不了東盛地界。
她也知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生產之日，可她卻無家族支持，而西越呂相權勢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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