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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專家解讀”（2 / 2）

??同時因為“威逼地方官”的渠道被切斷了，導(dǎo)致拉攏選官人員所需的能力也出現(xiàn)了一定的單一化。

??原本察舉制下的地方豪強，可能也沒什么錢沒什么才學(xué)，但當(dāng)?shù)孛耧L(fēng)彪悍，某些豪強就是鬧事厲害，你不給他官做他跟太守玩命不讓你有安生日子過。所以“只有武力和彪悍不怕死”這種能力的豪強，也能威脅到官做。

??九品官人法之后，這種“武力鬧事型”才能就沒用了，大家開始拼“道德名望”和錢，少了個統(tǒng)計維度。

??（注：上一章有些書友還說九品中正制以德否才的問題，這個必須澄清，這并非中正制開始才有的新問題。察舉制下本來就有孝廉科，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科，那不就是在考道德么。

??在以道德作秀舞弊這點上，中正制沒有比察舉更壞，只是持平。察舉是否敗壞，關(guān)鍵要看察舉什么科目。科目選得好察舉制還是很有前途的。）

??……

??劉備對于人事政治的制度設(shè)計，原本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只是個人用人眼光很不錯、看人很準(zhǔn)很毒辣。

??聽李素這么一番剖析，他才意識到：袁紹那一套，一來確實可以吸引天下世家大族的人心，二來短時間內(nèi)也確實看不出太多弊病。但最麻煩的就是從長期來看，會加速“門閥兼并”。

??長遠來看，幾百家郡縣級豪強，兼并成幾十家全國性世家，看似為害的門閥數(shù)量變少了，烈度卻變強了。

??劉備當(dāng)然不能學(xué)這種東西了，劉備是已經(jīng)看到了光武帝劉秀以來，短短一百六十年，東漢就崩壞成什么樣了。要是再加速和平年代的自然洗牌兼并，他就算得了天下，將來能長治久安多少時間？

??劉秀維持一百六十年，他這么慘烈殺伐了一通，要是連一百六十年都不到，豈不是笑話。

??絕對不能飲鴆止渴！

??相比之下，對于袁紹為什么非要采納九品官人法，劉備被李素一解釋，也有了新的認識：

??陳群這套制度，還有一點為袁紹量身定做的地方：那就是九品官人法會降低“選官地方保護”，降低袁紹內(nèi)部的傾軋和外地人的不滿。

??原本舉誰不舉誰州牧郡守拍板說了算，但袁紹的治所在冀州鄴城，冀州派肯定會越來越膨脹。

??現(xiàn)在每個州郡本地官員都說了不算了，各州公推一批中正官，每個中正官負責(zé)哪個州的選才，是隨機的，跟他原本的籍貫、履歷不相關(guān)。

??那樣就可能出現(xiàn)“外州派系的中正官，來審核冀州的人才”的交叉現(xiàn)象，給了外地人一個使絆子拖后腿、不讓冀州籍官員膨脹過快的機會。

??而之前在阻止租庸調(diào)輸法改革的時候，交通便利、靠近中樞的冀州系已經(jīng)占了便宜了。在九品官人法上，所有世家大族都占便宜、但讓外州的世家大族比冀州世家大族相對多占一點點便宜，剛好玩平衡。

??“袁紹為了平衡他下屬各派的怨氣，也是讓步不小啊。可惜這樣妥協(xié)來的忠心，又有幾分真呢？因為袁紹這樣討好就跟著袁紹干的，等到他失勢的時候，也未必會死心塌地。孤不學(xué)他！”劉備徹底梳理清楚之后，如是對李素表態(tài)。

??李素也連忙給劉備畫餅：“其實，臣心中這幾年也有思索過如何制定一套可以依法而為、不用期待明君賢相也能同行的選才之法，是在察舉制基礎(chǔ)上，通過改革科目、改革考核方式得來的，目前還沒想明白。

??陳群的這個建議，雖然不能用，卻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給了我不少啟發(fā)。臣下次再回到長安，如果環(huán)境時機合適，愿意把完善后的想法請大王指教。”

??劉備點點頭：“這事兒，我暫時就當(dāng)沒聽到，也不問公達元常的應(yīng)對之策了，等你回來再一起討論吧。”

??李素領(lǐng)命告辭。

??……

??第二天，一場簡短的踐行宴后，劉備親自送李素出長安城西門，李素才帶著親隨、部分家眷（蔡琰剛坐完月子，繼續(xù)留在長安帶孩子）、護衛(wèi)部隊，去往郿縣，然后走褒斜道到漢中。

??漢中的吳懿已經(jīng)在漢水上游準(zhǔn)備了充足的船隊，可以運走李素一行全部人馬，還裝運了李素的隨軍人馬足夠吃一個月的補給物資——從漢水源頭到漢水匯入長江，全程其實也就七八天的航程，因為秦嶺之中地勢陡峭水流湍急，船開得非常快。

??十一月底，李素已經(jīng)抵達長沙郡，巴丘守將甘寧親自帶人提前到夏口接應(yīng)。

??李素抵達長沙后沒多久，臘月的一天，雒陽城里就發(fā)生了一起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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