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淇。”
沒有尖利的大嗓門兒,六皇子云宛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大殿門邊,背光而立,還是隱約看得見他常年帶在唇邊的微笑。
“六殿下日安。”
“不必多禮,你身上還病著怎么就過來了?”云宛走進殿中,身后跟著我跟我一個娘生的哥哥,文莊國公府的嫡長子,南柯游。
我病著的時候,四妹柯湘和五弟南柯泠都沒有來過,只有他來看過我,只因我倆才是一個娘生的。
不過我上輩子和他就不算親,我跟著云川,他跟著云宛,我倆道不同不相為謀。
本來他是要跟著病太子的,可惜他是伴讀,不是伴藥,因此跟了云宛。
云堅看不上我們家的酸腐儒氣,他的伴讀是定國將軍趙興的長子趙玨,今天沒有過來,聽說是病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在云川出生前就沒了,我連名字都記不起來。
想來皇家的孩子難養大,云川能活下來,多虧了敏貴妃娘家的威勢。
能生存下來已是不得了,要肖想那尊龍椅,更要有凡人不能有的殺伐果決和心狠手辣,所以云川能殺他摯愛的云定。
這樣的主子才是趙玨最傾心要追隨的,云堅雖有將才,但心境上,差云川不止一截兒。說起來云堅后來敗在了趙玨的手上,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被背叛,所以傷透了心,導致發揮失常的吧。
“我聽爺爺說了你做父親書童的事,”南柯游走近我身邊,低聲道,“想來你現在不能跟著七殿下,也該再為殿下找一個,泠兒也有十四了,我和爹的意思都是想讓他進宮來。”
“哥哥和父親做主就是了。”問我干什么?南柯泠?前世跟他就不熟。
“你跟七殿下的日子久,殿下的喜惡記得回去給泠兒說說。”
“是。”要我說什么?說他喜歡他大哥云定,他討厭說云定不好的人嗎?
前世我在宮中,曾經說過病太子留下的一幅字“走筆滯澀,氣骨虛浮,應知不是長壽之相”,于是被云川溫柔的扔進上河避暑山莊餓了三天。
我還傻傻相信他為了裁剪后宮用度,節約庫銀整日傷神,只是忘了來接我,所以我才被下人怠慢。
想至此,我都不知道我竟然笑了。我不知道這笑容的滋味兒,嘴裏泛苦:當日我餓得拿不動筆了還被催著與他書信往來,我不敢說一字不好讓他更勞神,最后我回宮,他與我分別那么久,第一句話不是問我好不好,他第一句話是:“淇這封信寫的走筆滯澀,根骨虛浮,想必是想朕想的罷?”
我以為他是故意與我調笑,并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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