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二樓怎么回事?不會是因為酒老頭那個老不死的吧?”柏牙一臉想不通,“想找他們打個架而已,不愿意就不打唄,何必跟那個狗皇帝勾結?”
想了想,他又搖搖頭:“不對,他們既然接了暗殺朝廷命官的生意,又怎么會和皇帝勾結呢?”
“十二樓光是頂級的殺手就有十二個,哪怕派六個出去那還有六個呢,人家也是做生意的,來往都是客,懂?”我話雖如此說,心裏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為什么,只向柏牙嘆道,“要我說,若果然是他們的人發現的我,你也別和他們的人打了,必輸無疑。”
他不服氣,我無奈:“假使真是他們的人盯梢,你又沒發現,說明盯梢者武功內力都遠在你之上,而且還知道我是誰,更說明他們對京都權貴所知甚詳,這種黑白兩道均沾,且皆非淺薄基業的殺手組織,莫說打一架,但凡對上就是不得善了的。”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柏牙問道,“你在這裏的事,似乎已經不是秘密了。”
那又如何?井水不犯河水的,難道還不許我做生意?
“從來就不算秘密,我想躲個清閑罷了。”話雖這么說,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果然沒幾日,云堅就親自找上門來。
他蒼老了不少,我想,即便是他們的大哥,病太子在世,也絕不會老成這樣子的,鬢上都有雪斑,連眼窩都透著一股子苦意,只是那苦并非是清苦,而是褪去了年少的輕狂,經受深重打擊之后的苦恨。
“你一點兒沒變。”他說。
“王爺老了不少了。”
他來的突然,我午睡才起,頭發還散著,長發和袖擺委于席面,只穿了件兒緋紅對襟坐在席上,連面紗都沒有戴,那兩道暗紅的疤像是干了多年的血跡。
我帶著病,又不常出門見光,這三年白的膚色愈蒼白,黑紅的傷痕愈深刻,每每鏡中相見,自己都覺得駭人。
“我知道你的事。”
“王爺禁足之中還消息靈通,如今出來了,該更如魚得水罷?”
“本王當日本就是被人設計誣陷!”他陰沈沈的,語氣中的怨恨和悲苦倒比從前的不知天高地厚顯得可愛多了,“云川有什么理由不放我出來?!”
“一個理由就夠了,”我冷笑,“他是皇帝——他‘不想放你’,你以為你出得來么?”
“你什么意思?”他眼神不善。
“皇帝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端起茶盅,刮開茶沫,“他放你出來,是給別人看的,你要是一不小心被他抓到什么犯上作亂的把柄……呵呵,他可不是先帝,還會顧念什么親情。”
“你這是在替他警告我?”云堅突然笑了,“你還真是喜歡他啊。”
“王爺,我警告你是因為你已經犯著我了,我在淮蘇深居簡出這么長時間,你的人卻好死不死偏要在我這裏出事,你是覺得我好欺負?”
話沒說完,云堅的臉色已變得十分精彩了:“你……你怎么知道……”
“戶部的官兒還有那個轉運使,多大的面子才能請動堂堂親王親自來查?”這不是我一個人猜的,而是酒老鬼的消息,“漓州淮蘇一帶的駐防軍有你的舊部,我倒想問問你,你想干什么?勾結十二樓暗殺朝廷命官?還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殺的原是當今圣上?”
云堅果然成長了不少,一點就著的脾氣收斂不少,好歹也是當年帶兵打過勝仗的人,如今穩重下來,倒的確很能唬人。
只是他眼裏的殺念……驀然間讓我想到了云川,我皺眉,揮開腦海裏那個人的影子,開口道:“王爺,莫要輕舉妄動,你想引云川入甕,不還得靠我么?只不過……”我笑笑:“我真有這么大面子請得動他?”
其實我不想他來,十二樓的背景底細還不清楚,云堅若果然安排的嚴絲合縫,那他來不僅幫不了我,說不定還要連累我。
可是他如果不來……
我心裏憋屈,張口吩咐站在門外的雪蟬:“這香熏得人頭疼,換昨兒我調制的那個。”
“心平氣自和,你又何必如此煩躁?”云堅見狀,嗤笑一聲,反倒不惱了。
“比心平氣和,我自然比不過王爺,畢竟您被禁足多年,有的是修身養性的法子。”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