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話想問，可疑問太多了，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我先問你，”沈舒舒看出他的意圖，忙先行急忙開口，“衛晏在哪？”
姜行舟卻是遺憾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舒舒滿臉驚訝。
姜行舟點點頭，神色擔憂，“師父已經失蹤好幾個月了，我在哪都找不到他。”
“暮云天找過了嗎？”
“找過了！并沒有師父的蹤影。我還問了妙磬和聿荒，師父也并不在虛空山。”
沈舒舒點頭表示知道了，就要轉身離開。
姜行舟正要叫住她，卻見她自己突然停下來。
沈舒舒抬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我死而覆生，你難道不怕我嗎？”
姜行舟搖搖頭，帶了幾分堅定的意味。
他一點也不在乎現在的沈舒舒是人是鬼。
只要他還能見到沈舒舒，就足夠了。
“好。”沈舒舒輕輕一笑，這才轉身離開。
“需要我幫你找師父嗎，舒舒？”姜行舟在她身后喊道。
沈舒舒沒回頭，只向他揮了揮手。
姜行舟站在原地，定定看著那抹青色愈變愈小，直至消失不見。
……
衛晏突然的失蹤，是因為什么呢？
難道衛晏不是被別人殺死的，而是……
沈舒舒心裏隱約生出一個猜想。
沈舒舒著急地在腦海搜尋衛晏可能去的地方。
暮云天，蒼瀾山，京云峰……
沈舒舒突然頓住，隨即又跑了起來。
現時正值盛春之季，寒山寺裏的一片雪色早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春意。
沈舒舒再次踏上那條幽靜狹窄的小徑。
天光仍亮的很，小徑兩道不再點有燭火。
她仍和第一次來到這裏一樣，懷揣著緊張和期待的心情地將目光落在小徑之盡，只不過這一次她所期待和緊張的對象已然不同。
長滿翠綠青蔥的遼闊之地，儼然站著一個人。
沈舒舒對這個背影再熟悉不過，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就是她無數次在夢境裏觸碰醒來卻落空的人。
她淚眼朦朧，哽咽地喊出一聲。
“晏晏。”
衛晏問聲回頭，他的唇角掛上一抹清淺的笑。
沈舒舒猛地朝他撲了過去，聲淚俱下，哭著控訴道，“你們一個兩個怎么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啊，我死而覆生，你們都不驚訝的嗎？”
沈舒舒感受到衛晏聽到她說的話時身子明顯僵住。
衛晏動作遲緩地握住沈舒舒的手，將她從懷中拉出來，節骨分明的手不可置信地覆上沈舒舒的頰肉，聲音遲疑試探，“舒……舒？”
沈舒舒抽泣著打了他的手，控訴道，“不然呢？”
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陣真實的觸感，衛晏猛地將沈舒舒用力抱進懷中，他抱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緊。
他的舒舒回來了！
沈舒舒也用力地回抱住衛晏。
像是怕身處夢境一般，兩個人都只能用這個緊得嚴絲合縫反覆確認對方的存在。
在這一瞬，所謂道阻且長而相隨而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天光仍亮，春意揚灑正濃。
此后漫漫長路，兩人相伴以度萬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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