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世界正在自然融合,而我們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嗎?”承太郎迅速做出了推斷。
“沒錯。”水無月眠肯定了他的推斷,“但,兩個世界的融合絕對不會像兩滴水的融合一樣順利,截然不同的世界觀造成的碰撞,很可能直接導(dǎo)致融合的世界雙雙毀滅。正好因為之前的接觸很順利,雙方都給我留下了聯(lián)絡(luò)方式,我挑選了與我個性比較相合的【舊日圖書館】,然后提出了加入他們的申請。”
“我通過了試煉,成為了【舊日圖書館】的顧問,與館長共享了世界融合的全部情報,甚至……看到了融合失敗的場景?!?
“融合失敗的場景非常難看。從茜色的天空那邊出現(xiàn)的,是無窮無盡的黑色裂縫,另一個世界的樣子在裂縫中若隱若現(xiàn)。黑色與茜色在天空相互擠壓著,最終伴隨著肥皂泡破裂一般的聲音,兩個世界全部化作虛無。這讓我做了很久的噩夢,夢到我們的世界與另一個我不熟悉的世界在我面前化作美麗的玻璃珠相撞,“砰”地一聲一起碎裂開來。我重視的、我厭惡的,什么都沒有剩下來?!?
“那真是,我最害怕的,最可怕的景象。我絕對不允許那樣的未來發(fā)生。”
另外三人一起陷入了沈默之中。
水無月眠垂下眼睫。
八年前前往的那個世界是確實存在的。荊棘議會與其目標(biāo)是確實存在的。世界融合是確實存在的……融合失敗的場景,也是她親眼所見。將可能被詢問的細(xì)節(jié)用彼此的信任略去,在可能被看破的虛假之外包裹上真實,最后坦然捧出平常誰也看不見的真情真心。
水無月眠從來不擅長撒謊。
但倘若必要,她也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高明的騙徒。
花京院典明繃著身體緊靠著椅背,藏在袖中已然攥緊的手指,指節(jié)正因為用力而泛白。靈魂與身體產(chǎn)生了奇妙的割裂感,視線范圍中籠上一片灰蒙蒙的霧氣。此時映入眼瞳中的水無月眠的身影,影影綽綽地就仿佛是投影在漣漪漸起的水面上的清冷月影,隨著粼粼的波光而支離破碎。
水無月眠還未開始講述的時候,他還在考慮自己一直想向她確定的事情。
10年前,花京院典明從昏迷中醒來就得到了dio死亡的消息。水無月眠拿出相機(jī)在他的病床前,炫耀一般地輕輕搖晃,詢問他要不要看看她趁機(jī)拍下的照片。空條承太郎站在一邊狀似無奈地壓壓帽子,臉上露出的笑容卻是遮不去的開懷。
波魯那雷夫笑著開她玩笑,惹得水無月眠一扔相機(jī)卷起袖子追著他滿病房跑。
最終兩人一起被spw財團(tuán)的醫(yī)生趕出了門。
看著心不甘情不愿地互瞪,又不得不乖乖出門的二人,病房裏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其中喬斯達(dá)先生笑得尤其大聲。在這場歡快的吵鬧之中,有什么細(xì)節(jié)被輕柔地掩蓋了過去。
掩蓋細(xì)節(jié)的人一舉一動實在過于自然。這份自然帶起的若有若無的違和感,空條承太郎沒有抓住。波魯那雷夫沒有抓住。阿布德爾沒有抓住。喬斯達(dá)先生也沒有抓住。就連當(dāng)時的花京院典明也沒有抓住。
直到水無月眠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直到周圍安靜了下來,給了花京院安靜的思考時間——
他才驀然意識到了:
水無月眠不應(yīng)該毫發(fā)無損才對。
他昏迷前的最后記憶,是死死護(hù)住了「身前」的水無月眠。而在這更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呢?是他和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的水無月眠一起受到了dio的正面攻擊。按照dio的那種性格,在那時發(fā)動的一定是致命的攻擊,而直接承受的那一擊的水無月眠……又怎么可能會毫發(fā)無損?
不存在沒有受到攻擊的可能性。不然二人不可能一起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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