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是君王賜的瓊閣。”宮人慢慢的走,慢慢的回話。
“瓊閣?那此處是?”梁瓊詩記得她是從‘乾殿’出來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和君王應(yīng)是在乾殿中呆了三月余,而那三月之前,她記得她亦是住在此處。
若是她自進(jìn)宮以來便在此處下榻,那君王在那些沒有陪她的夜里又是在何處安寢了?
梁瓊詩聽著宮人道“此處便是瓊閣”,便知這宮人許是受了君王的命,欺著自己眼疾。
“那乾殿在何處?”梁瓊詩忍住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問。
“這……乾殿可不是尋常人能進(jìn)的,奴婢只是聽過卻沒見過。”宮人被梁瓊詩問的低下了頭。
“是嗎?”梁瓊詩踩著另一個宮人的背,上了車輦,“那乾殿是不是有書架?”
“許是有吧。奴婢不清楚。”宮人抬高梁瓊詩的手,讓她上得更便宜。
“那瓊閣有嗎?”梁瓊詩的腳落在車輦的簾外。
“瓊閣自是無的。”宮人跪到地上,聲音已是有了微微的顫抖。
“辛苦你了。本宮會記得回來打賞于你的。”梁瓊詩伸手撩開珠簾,自行踏了進(jìn)去。
宮人從梁瓊詩的話中聽出她希望自己在原地候著,連忙叩頭道,“娘娘,圣上旨意,無論娘娘去哪,奴婢必須跟著。”
“你想要監(jiān)視本宮么?”梁瓊詩坐在車輦內(nèi),看著不遠(yuǎn)處朱紅色的宮墻,眼色黯了黯。
“奴婢不敢。”跪在車輦旁的宮人聽著車輦內(nèi)傳出的聲音,隨即慢慢起身往后退了退,又跪下,“娘娘三思!”
“不敢便退下,何須本宮三思!”梁瓊詩閉上眼,不做退讓。
“是……恭送娘娘……”宮人見梁瓊詩堅持獨行,隨即沖著駕車的公公使了使眼色,“行車!”
“是!”
梁瓊詩看著駕車的公公揚起的馬鞭,高揚的辮尾讓她的心隨著馬的一聲嘶鳴奔向遠(yuǎn)方。
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音伴著車輦兩側(cè)的風(fēng)景帶著梁瓊詩的心一同起伏。
梁瓊詩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瞧著宮城。
她聽過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也聽過酒池肉林,金玉十里。可她從未真正瞧過那些傳說中的雕梁畫棟,亭臺軒榭。
著著宮裝的宮人,小步快走的太監(jiān),大朵大朵滿池的睡蓮。
一切都如夢境一般,真實到反而像幻覺。
直至駕車的公公的急停,震得梁瓊詩差點從車輦中翻滾下去,才恍恍惚惚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了過來。
“娘娘,您還好嗎?”聽著駕車的公公急切的聲音,梁瓊詩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發(fā)生了何事?”
“娘娘,熹妃娘娘求見。”公公的聲音有些不安。
“那便見吧!”梁瓊詩待著公公進(jìn)車內(nèi)扶著自己出了車輦才瞧清楚車前竟是立了一個玉人。
“見帝后為何不跪?”公公扶著梁瓊詩下了車輦,憂心娘娘因瞧不見吃虧,便搶先指責(zé)了熹妃一句。
“公公說笑了,臣妾不正跪著么?”熹妃穩(wěn)穩(wěn)的站在原地,挑釁般得望著被太監(jiān)扶著弱柳扶風(fēng)的帝后,輕輕的笑了笑,“姐姐,臣妾跪得這般辛苦,您是不是該讓臣妾起身了?”
“嗯。”梁瓊詩看著熹妃臉上的笑,睫毛抖了抖,“妹妹當(dāng)真是傾城國色。”
“是嗎?姐姐原來今日才知曉妹妹是傾城國色,妹妹還以為姐姐在選妹妹時便已知道了呢!”熹妃朝著梁瓊詩靠近了幾步,伸手欲取梁瓊詩發(fā)髻上的釵,“姐姐這頭上的釵甚是好看!不知贈與妹妹……”
“這可使不得。娘娘頭上之釵是圣上親手所贈……”一側(cè)的公公見熹妃的手伸到了梁瓊詩頭上,連忙小心翼翼的擋開熹妃的手。
“姐姐,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熹妃見奪簪不成,隨即遷怒駕車的公公身上,順帶著貶損梁瓊詩管教不善。
“妹妹何必這般大的火氣……”梁瓊詩淺笑著朝著車輦的方向挪了挪,“公公說得正在理,圣上所賜之物,皆是不可轉(zhuǎn)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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