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場雨
這天兩人不歡而散,并且進入了一段漫長的冰凍期。這段時間有多長呢,長到沈艾忽然覺得一輩子都有些遙遙無期了。
原來一個人的改變可以那么迅速,那個純粹而開朗,對自己理想有著無限希望的李念,似乎永遠停留在那場綁架案裏面,不會再回來了。
沈艾在教室裏黯然神傷,祁萌和她說自己這回模擬考的英語簡直是稀巴爛的一攤漿糊,她也“嗯嗯啊啊”幾句,實在是集中不了精神。
“怎么了,家裏沒出事吧?”祁萌問她。
沈艾搖搖頭:“沒事,是自己出了點問題?!?
祁萌不多去追問,只是好言勸了她幾句。
“高考就這個節骨眼了,你可千萬別松懈,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先以考試為重。”
“好,謝謝你祁萌。”
“謝我干什么,都是朋友?!?
是啊,朋友。
就在幾天前,她和李念也是這樣的好關系不需要多說謝謝,不需要過多禮節,只一個眼神,便能感知對方心中所想。
午休祁萌去英語老師那問問題,留下沈艾對著空白的試卷發起呆來。這一天她沒有任何學習叫效率,一想起那傷人的一幕就心如刀割,眼淚簌簌落下。
“怎么了?”
面前忽然多了一包紙,男士愛買的古檀香,極其高級的一種小包裝餐巾紙。
周渝塵體訓結束,這些天裏他確認了方向。呂倩為他寫好的警校之路他終究不喜歡,而是想要自己在航天航空方面闖出一片天地。
而他也確實爭氣,很快就爭取到了北航的名額,只要高考文化課上線,空少的未來妥妥照進現實。
上次的事情過后,周渝塵對沈艾的情感變得更加覆雜,那是一種好感加上愧怍而形成的袒護心理,他始終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多了那一句嘴,李念也不會受到那么大的刺激。
可他也覺得自己沒錯,畢竟感情這種事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何況沈艾遞給過他那封沒有署名的情書,似乎就是最好的解釋。對于一個可能和自己有未來的女生,周渝塵從來都不會吝嗇關心。
“沒事,一會就好了?!?
“是不是因為那個文科特長生的選拔,壓力太大?”
沈艾招架不住周渝塵的熱心追問,干脆胡亂應了。
“嗯……”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周渝塵頃刻便開懷大笑,“原來,你沈艾也有過不去的坎啊。這沒什么好緊張的,你就放寬心,當作是一次尋常的考試,考得上最好,考不上也就認命吧。反正我看你最近的成績,至少裸分也能去個不錯的學校,反正公辦本科肯定是沒有問題?!?
臨近高考,每個人都變得和家長似的,說話一套接一套的專業術語??墒?,沈艾多想說一句,她不僅希望自己的未來是光明的,還希望朋友們的未來也是光明的。
已過下午兩點,病房內依舊是一片黑暗。
“曹叔,幫我拿一下窗簾?!?
曹管家應聲去關,不經意間瞥了眼樓下,空蕩的四周空無一人,連個貓貓狗狗的影子都看不見。
心中的焦慮不堪重負,鄭嶼年一遍遍查看自己的手表。沈艾和早和自己約定好了,要一起解析數學模擬卷的錯題,這會都過了約定時間了,卻遲遲不現身。
莫不是出事了?或者說又遇到了什么麻煩?總不可能走著走著昏倒了?
鄭嶼年越想越擔憂,沈艾這人不讓自己省心。總是一副冒失鬼的不靠譜模樣,指不定哪天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替人數錢呢。
“我出去看看。”鄭嶼年無比迅速地拉開被子,抄起拖鞋就沖去外面。
“少爺!”
曹管家知道自己攔不住鄭嶼年:“披件外套,小心涼。”
出人意料的是,沈艾并沒有失約,而是一個人默默坐在樓梯口上,過道的風寒氣逼人,她哭得悄無聲息,連著眼眶都紅得駭人。
她該是等了很久了。
“喏?!?
鄭嶼年不喜歡用紙巾,他的手帕比紙巾還要衛生,他有潔癖,每天盥洗加上消毒,還總是保持著一股清新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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