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樓?他如今跟長歌樓可真是有緣,正想著找個借口不去時,柳北已拽了他胳膊,“走走走,楞著干嘛,難得施木頭請客,你莫不是要與他客氣罷?”
“一起去罷。”施淵言道。云歸只好點頭應(yīng)了。
入了長歌樓,與小廝要了廂房,一路上了二樓,還未入得廂房,就見前頭塞著好些人,俱是身穿綾羅綢緞的男子,看起來非富即貴。
云歸正打量著,不經(jīng)意卻與一人對上目光,那深邃幽深的眸子,好似可將人精魄吸去,云歸心一震,后退了小半步。
為何?為何向?qū)诖颂帲?
咬牙將眼光挪開,卻又見得另一認(rèn)識之人,竟是樓桓之。此時正微蹙眉看著自己,隔得有些遠(yuǎn),不知那眼裏的內(nèi)容。
不過一會兒,向?qū)ゎI(lǐng)著眾人入了廂房,走道便空了下來,小廝引著他們?nèi)巳肓烁舯趲浚叭豢凸偕宰纯从猩跸氤缘摹!?
三人落座,施淵看著心不在焉的云歸,若有所思,與柳北兩人點東西,亦未見云歸回過神來。待得點了好幾樣菜,問云歸,“可還有別的想吃的?”
云歸遲緩地?fù)u搖頭,心思還無法收歸回來。向?qū)ぴ诖颂幾魃酰磕切┤丝粗加行┰S眼熟,都是官員罷?又在謀劃他的大業(yè)了?
一頓飯下來,云歸幾乎食不知味。
飯后施淵與柳北二人對飲,云歸亦擱了雙箸,卻響起了敲門聲,“裏頭是否有一位云公子?”聲音壓得有些低,但仍能聽得不似尋常男子,有些許尖細(xì)。
施淵二人看向云歸,云歸亦回看他們,隨后向門外應(yīng)道,“確是,不知有何貴干?”
“小的主子就在您這廂房的隔壁,方才見了您不好招呼,現(xiàn)下想請您過去一敘。”外頭人言道。
云歸眉頭緊蹙,心裏頭好似有人在敲梆子,震得疼。這外頭說話的人,分明是個宦官。若是樓桓之的仆人,必然不會是宦官。只能是向?qū)ぃ荒苁撬?
他讓自己過去干什么?想當(dāng)面讓他從命做他的伴讀?
緩緩回轉(zhuǎn)頭,見得施淵二人有些許擔(dān)憂之色,心下稍暖,“我去一下,你們不必等我,先回罷。”
話畢便起身開門,一個身穿藍(lán)布衣的少年有一張圓臉,眼神靈動,顯得討喜,全不見二十年后的冷漠與奸猾。若非他重活一世,想必亦是不能料到這般模樣的少年,會成為后來皇城裏的大內(nèi)總管罷?
隨著尚還年青的周全入了隔壁,方才那許多的人已然不見,只留得向?qū)ず蜆腔钢恕腔钢p微頷了頷首,云歸見了莫名有些心安,走至近處,才鼓了勇氣,朝向?qū)ぶ币曔^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與吊唁老威遠(yuǎn)候那日還有今日的匆匆一瞥不同,現(xiàn)下當(dāng)真是面對面,四目相對,避無可避。控制著自己莫要怯場,扯出微笑來問,“不知二位尋我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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