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

吳邪回頭一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門口，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路飛？你怎么來了？”吳邪沖他招了招手，“有什么事？”

路飛回手關上了門，來到吳邪辦公桌旁，扭捏了一下：“吳老師……”

“怎么了？”吳邪放下筆，“又惹事被王處叫學生處去了？”

“沒沒沒……沒有……”路飛涎皮涎臉地和吳邪撒嬌，“吳老師……我想……我想問你打個出門證……”

“打出門證？”吳邪警惕起來，“你要出去？”

“嗯……”

“干什么？”

“我一個初中同學來看我……”

吳邪樂了：“這也算理由？初中同學，周末回家就看到了，還特意跑過來?！?

“不是，吳老師，他初中畢業(yè)沒考上高中，去外地上職業(yè)學校了，這才回來一次……”

吳邪細細打量路飛的表情，突然想起剛才季老師說的話，不由得又謹慎了些：“男同學女同學？”

“男的男的……我最好的哥們，老鐵了……吳老師……”路飛臉一垮，大有吳邪不答應就死賴著不走的架勢。

吳邪性格開朗，幽默風趣、興趣廣泛、年齡也不大，平時和班裏的學生尤其是男生很能打成一片，課下更是稱兄道弟，沒大沒小，這會兒看孩子這么誠心地求自己，心裏雖說有點犯嘀咕，但仔細想了想最近這孩子表現(xiàn)還算不錯，下課到晚自習之間也就一個小時，也干不了什么事，也就不想再為難他。

“吃了飯出去？”吳邪拉開抽屜拿出一本出門證，問路飛，“出門時間？”

“不不……他來看我，自然他請客，都說好了，樓外樓地米西?！甭凤w一看這事有門，立刻就得意忘形，“他家是黑社會，老有錢了……”

“黑社會？九門有黑社會？”吳邪寫好時間，又問，“……理由？”

“吳老師，你就寫會親戚吧，我們倆好得親兄的似的……怎么沒有黑社會？他叔是城南有名的王八邱……王八邱……你認識吧……”路飛那口氣像自己是黑社會一樣驕傲。

吳邪停下筆，抬眼看路飛：“黑社會很了不起？”

“那當然，不說別的，要是九中有人敢不服我，我兄弟立馬叫人來滅了他?！?

吳邪當下就覺得不對，將寫好的出門證撕下來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裏，嚴肅道：“路飛，跟我說實話，你要出門干什么？”

路飛當下就傻了：“吳……吳……吳老師，真……真沒什么，就是看看同學……”

不是出去打架？“吳邪語氣嚴厲。

“不是不是……我吹個牛吹個牛，那是他叔又不是我叔，我就是過過嘴癮，吳老師，你知道，我是好孩子，好孩子……”

“真的？”吳邪又盯著路飛看了看，不再說話。

“真的真的……”路飛拿起桌上的筆，遞到吳邪手裏，“吳哥，吳哥，求你了……”

吳邪看他都快哭了，心想炸也炸了，也沒炸出什么來，看來也就是會會同學，吹吹牛，仗著自己知道幾個黑社會的人，就像有了靠山，這種迷戀古惑仔的二兒缺事自己上學那會兒也干過，沒什么大不了，猶豫了下，還是接過路飛遞過來的筆又重新寫了一張，囑咐道：“你小子別給我惹事，有一次當百次，真要有事看我以后還信不信你。”

“是是是……吳哥……借我個膽也不敢……不敢……”

“行了，別貧了，快上課去吧。”

被這孩子攪了一攪，吳邪心情好了很多，拿起筆剛想繼續(xù)做題，就瞥見王盟盟同學大張著嘴巴看著自己，不覺好笑：“你他媽的看什么看？”

“吳邪，有人郁悶倒頭睡覺、有人郁悶找茬兒打架、有人郁悶借酒消愁，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啊……心情不好就……做題？”王盟盟童鞋一副高山仰止的夸張表情，“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滾……這是工作！工作知道不？”吳邪拉開抽屜，抽出支煙，隨手把煙盒甩過去，“我不干，你替我干？”

“我？死了這條心吧！你看我桌子上的資料……真不知道沒有我的時候，陳導是怎么干完的?！蓖趺私舆^煙，也抽出一支，起身關了和陳文錦辦公室連通的那扇門。

“哎……我說，吳邪……”王盟湊過來對火，“你說陳導和你三叔怎么還不結婚？”

吳邪搶回自己的煙，狠狠地抽了一口：“我怎么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問你三叔啊！”

“問他？他的事就是爺爺在的時候都管不了，我問什么？再說，我就是問了，他能給我句真話不？幾個腦瓢給我扇回來?！?

“大校長這么厲害？”王盟一臉向往。

“那是，九門這地界兒人稱三爺，黑白兩道都混得開?！眳切坝悬c小得意。

“你剛剛不是說九門沒有黑社會么？”王盟瞪大了眼睛。

“我說你他媽的是外星球來的？”吳邪不準備搭理他，還有半張卷子，吃晚飯之前抓緊時間做完，重又低頭做題，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給爺?shù)贡??！?

王盟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倒水，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去王處那裏看看，你自己在郁悶中變態(tài)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