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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病床之上無小姐，侍女兇殘撐半邊天。

蘇千軼怒瞪也沒用，委委屈屈吃了三顆糖青梅，再被迫封在床上休息，直到晚間。

蘇家并不吵鬧，后院頗為雅靜。

蘇大人蘇明達(dá)不方便多進(jìn)蘇千軼的房間。蘇千軼又迎來自己娘親，柳氏柳娟。

柳夫人一雙含淚美眸輕聲細(xì)語：“你祖母知道你受傷的事，差人送信讓你好好休息。她實(shí)在行動不便，不然必然親自來看你。你那些好友很講情義，聽說你是在城門口被商人驚擾，紛紛在走動關(guān)系。”

外天天色暗下，屋內(nèi)燭火通明。

躺在床上的蘇千軼眨眨眼：“好友？走動？”

柳夫人笑笑。

含淚帶笑，風(fēng)韻十足，如同江南細(xì)雨中的春風(fēng)拂面。

蘇千軼下意識開口：“娘真美。”

柳夫人聽到這話，眼淚吧嗒落下。她笑得更厲害，拿起手帕輕按眼角，嗔怪說：“以前天天和我以禮相待，比你祖母還講規(guī)矩，現(xiàn)在傷著了，知道撒嬌了。”

蘇千軼：“……”

沒懂自己這個話怎么算撒嬌。

她不想惹娘親再哭，轉(zhuǎn)移話題：“誰在走動關(guān)系？走動什么關(guān)系？”

柳夫人放下手帕，耐心解釋：“徐家姑娘，徐祖月，大學(xué)士徐大人之女。郭家姑娘，郭妙華，金吾衛(wèi)郭指揮使的妹妹。主要是這兩人在走動。這事說來話長，我是聽你爹簡單講了講。”

蘇千軼聽著。

柳夫人：“宮中人多，吃食用度都關(guān)乎光祿寺。這些年光祿寺和固定的那些商戶關(guān)系匪淺，免不了中飽私囊。陛下知道民間價格和宮中價格差異如同天與地，大怒，將此事交給四皇子處理。四皇子誠邀一些大商戶進(jìn)京，與固定的商戶比價比物。來的人多，有點(diǎn)亂套。”

一大堆商人來京城，一路開銷不小。離京城遠(yuǎn)一些的商戶只敢送一些不容易壞的，近一些的商戶送過來的東西則五花八門。

關(guān)乎公家供給，利益值得人拿生命冒險，自是鬧騰。至于背后其余那些繞繞彎彎，柳夫人當(dāng)然不會和蘇千軼說。

一件小事，背后透露出的信息很多。

蘇千軼剛轉(zhuǎn)念頭想思考，就聽娘親說著：“這事和你無關(guān)。你不要去多想。”

她對上娘親眼眸，聽見娘親再度加重強(qiáng)調(diào)：“你該多休息。”

蘇千軼聽話不多思考，一臉乖巧：“我知道了。”

柳夫人很快被女兒乖巧姿態(tài)逗笑：“你這撞了腦袋，怕是因禍得福。性子外露不少。我一直擔(dān)心你太收著。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全憋在心裏，”

燭火晃動，柳夫人替蘇千軼掖被子：“春喜和你說過了吧，太子殿下今日來了。殿下天資仁厚、傾賢好學(xué)。你對他有意，他對你有心。往后若是入住東宮，你的性子是妥帖，但娘親還是希望你不要全憋著。夫妻之間太過守禮，反倒離心。”

蘇千軼依舊安分應(yīng)下。

柳夫人聲音柔和：“早些睡。春喜自小跟你。有事你多叫她。”

蘇千軼再度“嗯”了一聲。

柳夫人沒再多留，起身施施然往外走。到了門口對著春喜吩咐了好幾句：“對小姐多上心。她不喜鬧，但要是忙不過來，府上可以多調(diào)幾個人過來幫忙。”

春喜在門口連連應(yīng)聲。

屋子裏再度安靜下來，春喜端了水盆過來，幫蘇千軼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兩副藥作用好，蘇千軼緩慢動彈下，覺得腦袋好差不多了。她盡量不動自己的腦袋，帶著一絲懶散：“春喜，你自小跟著我。那我有沒有私房錢？”

春喜今天跟著小姐遭遇大起大落，到現(xiàn)在見小姐沒事，總算平和下來。

一平和，她的俏皮勁上來，低聲直笑：“小姐就算記不得事，也聰慧。小姐像極了老爺，一樣悄悄藏了私房錢。”

蘇千軼：“……”

不得了。她的侍女不僅知道她的私房錢，還知道她爹的私房錢。看來春喜很得蘇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