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格洛麗亞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

“他應(yīng)該具有魔族血統(tǒng)。”安格斯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房間中除了死神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嚇傻眼的事實，“在男性和女性外表之間自由轉(zhuǎn)換必須擁有對自身肌肉、骨骼、神經(jīng)、關(guān)節(jié)、內(nèi)部器官等等自體極為精細入微的操控力，同時也需要肉|體足夠強悍。除了魔族血統(tǒng)的混血種，不做他想。”

“……”格洛麗亞半張著嘴，看看安格斯又看看繃著臉的死神，半天發(fā)不出聲音來。

“……”南腦中放空了一瞬后才在身邊哥哥的異動下回過神來，伸出手按住哆哆嗦嗦掏圣水的東，“冷靜點，哥哥，魔族不是惡魔、也不是魔物。”

“……你媽媽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反射弧跟別人永遠不同的尤納爾，震驚過后一本真經(jīng)地對死神說道。

“……”死神臉部抽搐了下，才干澀著嗓子說，“謝謝。”

安格斯用那種懶得表現(xiàn)出鄙夷的淡漠眼神看了一遍同伴們，冷聲道，“我真懷疑你們這些家伙是否具有常識。魔族的人隱姓埋名藏匿在人群中生活有什么好奇怪的？”

“這不是常識吧！魔族啊！”格洛麗亞喝道，“連黑森林都只有極深處才有的魔族啊！”

“女士，請想一想……如果不是魔族進入人類社會生活，那么那兩百多種魔族小語種是怎么流傳出來的呢？”安格斯耐心地說道。

“等等！”尤納爾突兀地高聲尖叫，臉色跟見了鬼一樣，“安格斯！你剛剛說了恐怖的話你知道嗎！難道你想說阿斯憐也是魔族？！”

“他是魔族沒錯。一百四十年前他假死后跑去布龍菲爾德了，九十年前我去布龍菲爾德大陸時遇到過他。”安格斯隱約有些不耐煩了。

“……”這次換尤納爾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了。

“呃……？”這兩個老朋友話語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倒是把死神給嚇住了，滿臉驚駭?shù)乜聪蚩雌饋碇皇莻€小個兒青年的尤納爾。

“這是我的舊友尤納爾，原名尤利爾·蕭。”安格斯很隨意地介紹了一下。

“！！”死神以不能更驚駭?shù)谋砬榈上虬哺袼梗曇舳级镀饋砹耍澳恪哺袼瓜壬闶鞘裁匆馑迹俊?

“我的態(tài)度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很誠懇了才對。”安格斯微微蹙眉。

“……”死神勉強扯出笑容，“哈、哈哈……連魔族都不介意的你……確實不在乎什么魔族混血種、什么死神之類的虛名……但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價值。”安格斯略一攤手，“現(xiàn)在，可以向你的新同伴、且不屬于臨時那一類的長期伙伴們介紹一下自己嗎？”

死神狠狠地瞪了一陣安格斯，咬著牙說道，“抱歉了，我沒有興趣玩什么伙伴游戲。”

安格斯微笑，“你也有天真的一面啊，死神閣下……向你透露過北方戰(zhàn)神行蹤的我，會讓你離開嗎？”

這種無恥的、赤|裸|裸的威脅讓托萊兄弟看安格斯的眼神兒都變了……哪怕他針對的目標他倆也不待見。

時間回到現(xiàn)在，下城區(qū)的破敗街心花園。

“死神并不想加入我們。”南勸慰兄長，“他拒絕報出名字和來歷，抗拒之意很明顯，不是嗎？”

“你不懂我的擔憂，南。那可是個魔族混血種，魔族是個什么存在你還不懂嗎？最邪惡、最無序、最混亂——”東咬牙切齒，面部青筋突出。

“魔族跟其他長命種的區(qū)別也就是雌雄同體而已，他們也是智慧種族，哥哥，客觀些吧。”南不得不打斷他，“精靈族或過去的巨人族不也一樣個個都是天生的職業(yè)強者、壽命讓人仰視嗎？”

“你竟然認為那種毫無倫理可言的種族是正常的，南，我對你太失望了！”沒有找到同黨的東憋屈了。

“……還是換成我失落，你來安慰我吧，東。”

半小時后，結(jié)束監(jiān)視任務(wù)的托萊兄弟回到駐地——是的，他們搬出戴安娜酒店以一個金幣的代價在下城區(qū)的僻靜之處租下了一整個院落，以便于進行他們那讓人作嘔的人體改造計劃。

推開厚重木門走進鋪了石板的院子，繞過兩米高的影壁后，正清理地面積水的尤納爾看過來，“任務(wù)結(jié)束了？”

“啊……是的。其他人呢？”南說道。

尤納爾丟下掃帚領(lǐng)著兄弟倆去了這座民宅院落的客廳，不到三米高的屋子中有些陳朽的家具微微泛潮，壁爐燒了二十多個小時也沒干爽起來。兩位施法者并死神坐在壁爐前方的凹形組合沙發(fā)上，看到托萊兄弟后格洛麗亞立即熱切揮手，“怎么樣，效果如何？”

“不能再好了……”南坐到安格斯附近，向壁爐方向伸了下有點兒發(fā)亮的雙腿，“管家拉格倫路過那兒一次、采買的畢維斯乘坐馬車路過兩次，別說發(fā)現(xiàn)帝福尼了，看都沒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我是說帝福尼那家伙的反應(yīng)啊！我還能不知道別人認不出那是城主？”格洛麗亞眼睛一瞪。

“呃……怎么說呢，外面還是很冷的，那家伙一直縮在舊地毯裏哆嗦。”南沒滋沒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