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尔,雷布斯,14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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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行路難（1 / 2）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陽天殿？”山鬼謠嘴角微揚，面露嘲諷之意，“陽天殿有事，找我這個鸞天殿的做什么。”

素和正色道，“這回可不是同你開玩笑，左師老師也在鈞天殿，你去了便知分曉。”

弋痕夕知道山鬼謠自小便與陽天殿不對付，低聲勸說道，“統(tǒng)領找你，想必真有急事，你別推搪了，去吧。”

山鬼謠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你還接著練么？”

“再練一會兒就回。”

“那老地方等我。”

“成。”

玖宮嶺共有九殿，暗合九天之數(shù)，成天殿在東，熾天殿在北，皞天殿在西，玄天殿在南，另有朱天、陽天、幽天、鸞天諸殿各鎮(zhèn)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方，鈞天殿居中，為議事之殿，由俠嵐統(tǒng)領破陣親任鎮(zhèn)殿使。

尋常俠嵐除了接領任務，平日裏甚少會到鈞天殿來。山鬼謠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陽天殿攤上了什么棘手任務，是以向老師求援？可俠嵐執(zhí)行任務，向來講究接應，或二三人，或五六人，沒有我孤身行動的道理。待會兒少不得和統(tǒng)領、老師他們說說，讓木痕同我一道才好。

他兀自琢磨著，腳下絲毫不慢，須臾已至鈞天殿前。

殿門半開著，從殿外石階上隱約能望見一道清癯的背影，身量不高，頭發(fā)灰白，正是統(tǒng)帥玖宮嶺八百俠嵐的最高統(tǒng)領破陣，隨立在他身旁的是左師，兩人似乎正商議著什么。

山鬼謠推門進入大殿，向統(tǒng)領與老師規(guī)矩地行了禮。

破陣轉過身來望著他，向來慈祥的面容覆了悲慟凝重之色，手中似乎緊握著什么物事。

統(tǒng)領和老師俱不發(fā)話，山鬼謠一時也不敢貿然出聲，腦海裏生出種種猜想。

破陣示意他走近些，隨后攤開了手心，但見數(shù)枚銅牒安靜地躺在他掌中，隱隱有元炁流動。此物對任何俠嵐而言都再熟悉不過，名喚俠嵐牒，牒上綴有五行紋樣，與主人秉性相合，至死不離其身。

統(tǒng)領手中怎會有如此多的俠嵐牒，這都屬何人所有？看起來，果真發(fā)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山鬼謠心中想著，試探地問道，“統(tǒng)領，這是……”

“前幾日，陽天殿鎮(zhèn)殿使夜陽老師帶隊追蹤一群‘重零’，不想在離昧谷不遠的迷霧石陣中了零的重兵埋伏，全軍覆沒。”破陣的語調中充滿哀緬，攤開的右手覆又握緊，“海東青帶回了他們的俠嵐牒。”

山鬼謠拜師頭一天，左師便與他講了玖宮嶺與昧谷之間千年未熄的戰(zhàn)火，他學藝近十載，業(yè)已與零有過無數(shù)次死生相搏。然而突聞這等巨變，他心底仍是掀起驚濤駭浪，再沒了往日裏老神在在的安然。

此時他全然忘了從前和陽天殿那些少年俠嵐的意氣之爭，忘了方才自己還說他們同鸞天殿有什么相干，心中充滿無盡恨意與沈痛，只想發(fā)足奔赴昧谷，大殺四方，為逝去同伴們報仇雪恨。

山鬼謠站在原地久久無聲，雙眉緊鎖。左師看破了徒兒的心思，在他肩頭上拍了拍，語氣鄭重道，“陽天殿此回元氣大傷，殿中再無太極俠嵐鎮(zhèn)守。因此統(tǒng)領與我商量，想指派你為陽天殿的鎮(zhèn)殿使。召你前來，便是想問問你自己的意向：山鬼謠，你可愿擔此重任？”

左師的一席話大大出乎山鬼謠的意料，他猛地抬頭望著老師，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此時破陣也走上前來，道，“你沒有聽錯，這個想法，我已深思熟慮過，絕非草率之舉。山鬼謠，你是我們玖宮嶺最年輕的太極俠嵐，天賦、才華、能力，都是我生平所僅見。鎮(zhèn)殿使一職，我固然可以擢升陽天殿內的兩儀俠嵐，然而以我之見，你尚有無盡的潛能，若能接下這副擔子，于你，于陽天殿，皆是上上之選。”

山鬼謠目光堅毅，沈聲道，“臨危受命，不敢有違。”

破陣大感安慰，又道，“如今陽天殿內人心惶惶，若再生變故，教夜陽老師與其他犧牲的俠嵐地下如何安息。我會盡快公布對你的委任，擬定上任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