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唳頂著黎星漠冷淡卻執(zhí)著的視線,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想笑又不敢笑:“但是乖仔,他已經(jīng)死了。”
黎星漠于是就歪了歪頭,看上去有些懊惱,但很快又重覆了一遍:“可是他打我了?!?
“那……”戎唳走到那個人身邊,伸出腳踢了踢對方帶著面具的臉頰,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蹲下身,掀開對方的面具;面具下,一個已經(jīng)暗淡的半翅標記,占據(jù)了對方從眉頭至眼尾,而余下大半張臉,和蕓蕓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和游得本那個是一樣的。”他輕聲地說。
黎星漠一皺眉,隨意又用刀尖挑開了余下幾人的面具,果不其然,每一張臉相同的位置,都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標記,它們沈默地盤踞在平庸臉頰的上面,仿佛伺機而動的怪物,沈默著沖他們咧開了黑洞洞的嘴巴,令人不寒而栗。
但戎唳卻反倒松了口氣,他轉(zhuǎn)而去扶起一旁的黎盼夏,手中槍支又化作點點微光沒入手臂,在黎星漠的註視下合上了家門,才說:“最起碼我們可以確定,游得本那枚標記,確實是已經(jīng)被使用過的狀態(tài)了,這東西是一次性的?!?
事實真的如此嗎?黎星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總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極為重要的東西,可是眼下已經(jīng)容不得他細想,兩個人飛快地下了樓,戎唳扛著一個成年的女性omega,看上去依然游刃有余,他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哪裏?”
“第四星系早就在普爾有所動作,我們可以去——”
黎星漠話沒說完,瞳孔驟縮,電光火石間,戎唳只覺胸口一涼,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一截浸血的刀尖,正穿過他的胸膛,血絲粘連,而原本昏睡的黎盼夏,現(xiàn)在垂著頭顱,手裏緊緊地握著刀柄。
戎唳深吸一口氣,捉住黎盼夏手腕,將其重重向后一拉,短刀掉在地上,他捂著胸口將黎星漠擋在身后,而黎盼夏做出那一擊之后,整個人仿佛失了魂,呆呆地站在原地。黎星漠眼尖,看到對方后頸腺體上的那枚半翅標記正忽明忽暗地閃著光,十分詭譎。
黎星漠終于想起了一直被自己忽視的、忘記的東西是什么,黎盼夏的半翅標記,一直都閃著光,如果是用過的才會變灰暗失效,那么這是不是可以代表,對方依然處在被控制的情況下?
隨著這枚標記的明暗,黎盼夏的臉上也隨之呈現(xiàn)了痛苦的神色,她喉中發(fā)出喀喀的抽氣聲,一時又掐著自己的脖子,吐出幾個殘破的音節(jié),猛然間,好像終于奪得了對于身體的使用權(quán)一樣,大聲地說:“星漠,快走!”
黎星漠臉上出現(xiàn)一瞬的空白,而就在下一刻,黎盼夏再度回到了先前那種行尸走肉狀態(tài),只不過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戎唳的面色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黎星漠一言不發(fā)地最后看了黎盼夏一眼,在對方有動作之前,飛快攙著戎唳向遠處去了。
也因此,他們誰都沒有看見,在距離拉開之后,黎盼夏后頸的半翅忽然陷入了長久的閃爍中,緊接著,半翅分裂,變成了一整個欲飛的翅膀。
黎盼夏的眼中忽然出現(xiàn)了神采,她抬手摸了摸后頸的標記,用力向下一按,那東西竟好似活物一般縮緊又綻開,過了沒多久,幾隊人馬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了她身邊。
“追上他們?!彼暦愿?。
而另外一邊,黎星漠攙扶著戎唳,一路跌跌撞撞地留下了一道血痕,他顧不得許多,光腦直接聯(lián)絡到了菲爾艾姆總部,接通后直接說:“我要去第四星系在普爾的通訊基地?!?
“黎先生,我們并沒有……”
戎唳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血,黎星漠咬著牙從自己的衣服上劃下布料給他簡陋地包扎了一下,一面冷冷地說:“這種時候了,你我之間還用再裝?現(xiàn)在我的標記alpha受了傷,如果他因此而喪命,我不覺得貴局與我之間還能擁有任何的合作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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