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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人（1 / 3）

夢裏人

這人口中的狼妖，如果顧山青的猜測無誤，應(yīng)當就是做下 “云牧三屠”第一屠的那一個了。只是，他從來不知道，那狼妖原來在昆山?jīng)Q戰(zhàn)之前，就已經(jīng)被山君斬殺了么？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顧山青往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拐過一道木柵欄，看到有一伙人三三兩兩、高高低低地靠坐在營欄的角落裏，其中一個矮胖的小老頭在人群正中，盤腿坐在一堆的木頭上，正說得滿面紅光。

葉一疑惑地瞅著顧山青動作，也隨他看去。

那小老頭道：“……眼看那群妖怪都要沖到城墻底下了，守城的人肯定不開城門，不讓我們進去啊！不僅不讓我們進去，還開始放箭。我們都以為死定了，正抱頭等死呢，突然聽到一陣號角聲，緊接著，一道白影沖天而起，我本來以為又是哪只扁毛畜牲，結(jié)果他一眨眼到了跟前，把我們頭頂上的箭全掃飛了，我才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個人，而且，就是山君本人！”

最開始問問題的年輕人十分捧場地“嘩——”了一聲，道：“真厲害，然后呢？”

那小老頭才接著道：“然后？然后他一秒鐘都沒歇，又像剛出弓之箭似的沖出去，一下子，就把劍捅進那個畜生的心窩子裏了唄！”

之前酸他那人“哼”了一聲：“什么叫‘出弓之箭’？那叫‘離弦之箭’！真沒文化！”

那年輕人又饒有興致地問道：“再然后呢？那個狼妖就那么死了？”

小老頭卻猶豫了：“嗯……應(yīng)該吧，按理說應(yīng)當是死了……”

年輕人道：“什么意思？劍都捅進心窩子裏了，他還能不死不成？”

小老頭道：“是啊！我也是這么想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狼妖被劍捅進去的地方開始冒黑氣，跟烏云似的，山君立刻把劍拔出來，又給了他一刀。大概是什么妖法吧！”

聽到這，顧山青和葉一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

盡管有幾百年沒聽說過魔的消息了，但根據(jù)書中記載，從體內(nèi)冒出的黑氣，正是魔的特征之一。

那個屠城的狼妖，原來已經(jīng)不僅僅是妖，而是魔了么！

顧山青曾經(jīng)聽師父說過，除了上古時分天然而生的魔，其實人、妖，甚至精、怪也可以成魔。

沒有人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成魔的大多是犯下滔天殺孽，為天地所不容者。只是精、怪天生混沌，大多神智未開，就算害了幾個人，也極難做到成魔的地步，因此幾乎未有過相關(guān)的耳聞。而人和妖則不然。

顧山青記得當時他問師父：“那打仗的時候，那些殺了好多人的將軍，是不是最后都成魔了？”

然后他的師父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覆雜難言的表情，嘆息一聲，道：“是啊。按理說應(yīng)該是的，但為什么沒有呢？”

說完，就不再做聲了。

顧山青看他神色異樣，也沒敢再問，草草找了個理由，便跑回自己屋子做功課了。

后來他偶然想起這段對話，又背著師父去偷偷查閱了一些書籍和記錄，發(fā)現(xiàn)人和妖成魔的例子在書中雖然有所記載，但數(shù)來數(shù)去，反反覆覆提到的也就是那么零星幾個，并不是一件常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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