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貨于蘭芽?”一個不可置信卻帶著輕蔑語氣的男聲傳了過來,蘭芽眉毛不禁擰成了一股麻繩,糾結(jié)不悅。
順著聲音張望,是兩個身寬體胖的男子,是蘭芽的兩個表哥,十五歲的周不言和十二歲的周不遂。
蘭芽停下腳步,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兩個少年。
周不言一撇嘴道:“瞪著眼睛看我干啥?和你那狐貍精的姑姑一個德行,專門干爬床的勾當(dāng)。”
說得蘭芽哭笑不得,對方這是將于采荷勾引周友才的事兒硬算到自己頭上了?
只是,這些個尋常潑婦罵街的話,從一個本該學(xué)富五車的學(xué)子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人詐舌,看來,這個表哥,真的如同娘親海氏所說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
蘭芽挑了挑眉,隨即笑道:“二哥,我哪有我姑當(dāng)狐貍精賃大本事,勾引了你爹,還能生出身高八尺的兒子出來。”
周不言一臉得色,周不遂卻扯著兄長的衣裳,臉色通紅道:“二哥,她、她,她罵咱娘。”
周不言怒道:“你,你不許罵我娘!”
蘭芽笑道:“我沒罵你娘,我在警醒自己,別學(xué)了姑姑,這不是表哥告戒我的嗎?我豈敢不聽。”
蘭芽抬步要走,周不言豈肯吃虧,上去就抓向蘭芽的胸口,胸前正抱著那刀黃宣紙,卒不及防之下,掉落了滿地。
周不言輕蔑的看著最低檔的黃宣紙道:“前幾日劉清石剛到書院報道,你今天就上趕著給買筆墨紙硯,還真是死性不改,林家給劉清石買的可是上等的筆墨紙硯,你呀,和于采荷一樣,只適合做個沒名沒份暖床的。”
蘭芽慌忙撿掉落地上的紙張,只是前些時日下了一場秋雨,有幾張粘在地上,糊了一片,不能再用了。
蘭芽怒從心起,上去一腳踢向周不言,周不言嚇得眼睛一閉,用雙肘去擋,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順著指縫看,眼前哪裏有蘭芽的影子!
只聽周不遂叫道:“哥,哥,她在搶紙!”
蘭芽笑得開懷,從小書童身上搶下了書箱,挑挑撿撿,從裏面撿出了幾張上等白紙,撫平卷起,一并放在身后的簍子裏。
燦若夏花道:“這,是你賠給我的,別讓我再說第二遍,這些紙,是我自己用,與劉清石沒有半銅板關(guān)系!我,也與劉清石沒有半銅錢關(guān)系,以后再這樣說,我見一次扁你一次。”
周不言見蘭芽沒有真動手,不由膽子又壯了起來,咤道:“你個鄉(xiāng)野村婦,用這些紙做什么?騙誰呢?”
蘭芽不由笑道:“你這個二缺腦力的都能用上,我憑什么用不上?你會的,我會,我會的,你卻不一定會。只考你幾道簡單的題,想出答案來再找我理論不遲。”
周不言和周不遂一臉的嚴(yán)陣以待,周圍不知何時聚了眾多的學(xué)子,姓秦的公子亦在內(nèi)。
蘭芽笑顏如花,指著周不言和周不遂的鼻尖道:“蕭國最大的土豆長在哪裏?蕭國最有學(xué)問的學(xué)子住在哪裏?蕭國最富有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周不言和周不遂一臉的深思,胖胖的臉竟脹得通紅,連橫肉都仿佛一顫一顫的。
顯然,蘭芽的狂妄激起了學(xué)子們內(nèi)心的驕傲,一大群的學(xué)子都抱打不平,為周氏兄弟出謀劃策。
眾人推舉出一句長相平淡、一臉傲氣的男子,男子思考片刻道:“南川土地較北川肥沃,四季溫暖,適宜作物生長,特別是安平郡,田肥苗壯,蕭國最大的土豆應(yīng)該長在安平郡;北川賦城學(xué)子出眾,近三年來的三甲舉子皆出自賦城,最有學(xué)問的學(xué)子應(yīng)該住在賦城;論前幾年,富可敵國的是南川王家無可厚非,但近五年來幾國關(guān)系不睦,王家與各國的生意大有影響,近期到北川拓展生意也是無奈之舉。而沈家的鹽、茶、米鋪、酒樓蒸蒸日上,其當(dāng)家人沈大爺應(yīng)該是最富有的,蕭國最富有的是男人無疑。”
此番言論,有理有據(jù),搏得學(xué)子們一片讚嘆之聲,都說不愧是七星書院最博學(xué)多才的付公子付良衡。
周不言榮與俱焉的看著蘭芽,好像比他自己答上還要自豪。
蘭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這位公子從頭到尾也沒說出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來,都是推論。我來告訴你不可反駁的答案好了,蕭國最大的土豆是長在土裏的,難道公子認(rèn)為是長在水裏不成?蕭國最有學(xué)問的學(xué)子當(dāng)然是住在蕭國,住在別國不成了別國的學(xué)子?最有錢的不是男人,吾皇以孝道治正下,無孝無以為人,最有錢的不是沈大爺,而是沈大爺尚在世的娘親,是個女人。”
眾學(xué)子登時如炸了鍋般,吵吵嚷嚷要反駁蘭芽,卻又找不出證據(jù)來。
付友衡負(fù)氣道:“你這是強(qiáng)辭奪理!一派胡言!有辱君子氣節(jié)!”
蘭芽撇了撇嘴道:“好,我來個有氣節(jié)的,什么東西右手摸不到,左手卻能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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