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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2 / 3）

蕭瑀立時明白了，走過去搭她的手，覺她手又冰冷又抖得厲害，也不知怎么握住馬鞭的，于是道：“爹爹看我一夜未歸，提兵來找我們嗎？”他心想為著一個潛進(jìn)盛樂的孟子鶯不至于如此勞師動眾啊。

蕭溶月臉色煞白，咽了一大口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抖：“我昨晚偷聽到的，爹爹要?dú)⒎鹋磷鸩蛔專鸵认率譃閺?qiáng)。”

白雁聲臉上未見什么大震動，蕭瑀已經(jīng)立下了決斷，對妹妹道：“我肩傷沒有好，不能縱馬長途跋涉，你送大哥到雁門關(guān)去，可以嗎？”

蕭溶月已經(jīng)想到此節(jié)，卻有點(diǎn)猶豫道：“若是爹爹發(fā)怒，你怎么辦？”

蕭瑀也是腦中急轉(zhuǎn)，道：“人若是平安送走了，爹爹至多生氣，此事至尊既不樂為，也不會怪罪與我。”說著就帶兩人去牽馬。

白雁聲翻身上馬，遠(yuǎn)遠(yuǎn)望見北面塵頭飛揚(yáng)，似有一大彪人馬往這邊來，轉(zhuǎn)身望著馬下的蕭瑀，欲言又止，眼裏一時柔情無限。

蕭瑀卻來不及與他纏綿話別，又問蕭溶月道：“此去雁門關(guān)，你身上有什么印信憑證沒有？”

蕭溶月從身后解下一把黑沈沈的鐵劍，道：“我偷了爹爹的鳳鳴劍。”

白雁聲不知鳳鳴劍為何物，蕭瑀卻是知道的，當(dāng)下瞠目結(jié)舌。這丫頭果然是他的魔障嗎？

蕭溶月回頭見越馳越近的黑云，不耐煩一鞭抽在馬臋上，高叫一聲：“哥，我走了，你撐住。”

白雁聲也隨她的棗紅馬奔出，兩馬馳出裏許，他回頭望去，蕭瑀還在大樹下一動不動地站著。

兩馬一先一后，在原野上沒命狂奔。黃沙撲面，寒風(fēng)透骨，奔了約有兩個多時辰，白雁聲見前面的胭脂棗紅馬馬蹄放慢，便知馬力將竭，馳上去道：“蕭郡主，我們停下來歇一歇吧。”

蕭溶月面上帶著紗巾，只露兩只眼睛，目中透著焦灼，道：“停不得。我們抄這條近路，明天中午就可到雁門關(guān)，可以趕在爹爹的傳令兵到之前出關(guān)。”

她比白雁聲還要在乎緊張他的安危，弄到白雁聲十分過意不去：“蕭郡主，白某認(rèn)得回去的路。你請回吧。人臣無境外之交，若是讓令尊知道你違背他的意思放走了我，因而遷怒處罰你，白雁聲于心何安？”

蕭溶月就在馬上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你以為雁門關(guān)是你想闖就能闖的嗎？再廢話我抽你個大耳摑子。”

白雁聲頓時啞口無言。

晚上就在野外露宿，篝火也不敢點(diǎn)，日暖蚊蟲甚煩，白雁聲聽她半夜裏翻來覆去，卻并不吭一聲，在心裏十分敬服。

天未亮?xí)r，兩人起身上馬，遠(yuǎn)遠(yuǎn)望見西南邊群山淡淡的輪廓，連綿起伏，雁門山脈就在眼前了。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到了午后，兩人灰頭土臉地終于來到了雁門關(guān)下。

半年之前，白雁聲出關(guān)之時，大病初愈，是坐在馬車裏過去的，那時只覺好一座雄關(guān)依山傍險(xiǎn)。今日坐在馬上仰首觀看，又是不同。那關(guān)上烏壓壓一片胡人的旗幟，長刀勝雪，戈矛如林，更有一人多高的巨大弩機(jī)聯(lián)排架在甕城女墻的垛口處，俯視關(guān)下。若有人膽敢闖關(guān)犯境，一聲令下，萬箭齊發(fā)，不射成肉泥，也是刺猬一般了。

他心生寒意，卻又在心裏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收拾秦弓，奪回這九塞尊崇第一關(guān)。

這兩匹馬俱是西域名駒，行動如風(fēng)，馬上之人又騎術(shù)精湛，雁門關(guān)的守將早在他們還沒到關(guān)下之時便已註意到了。等到兩人馳到近處，有人認(rèn)出蕭溶月那匹配著金鞍的“胭脂將軍”，指給守將獨(dú)孤絡(luò)看。

是以蕭溶月到關(guān)下之時，獨(dú)孤絡(luò)也已經(jīng)迎了出來，馬背上向她行禮，又帶著戒心打量白雁聲。

蕭溶月盡力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閑閑整理?xiàng)椉t馬汗?jié)窳说鸟R鬃，道：“爹爹說孟子攸來攻洛邑，洛邑王府中還有緊要文書要我親手取回。”

獨(dú)孤絡(luò)狐疑道：“這等小事遣一心腹即可，難道還要偏勞郡主來回奔波不成？又沒有柱國府親兵跟隨，路上若遇匪盜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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