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真莫名其妙地看了張千玨一眼，誰知張千玨比她還莫名其妙，“你不是在問我？”
“我明明是……”陸尋真再低頭，要說的話卻突然卡在了喉嚨裏。
她看了看桌底下，又看了看過道前后，卻沒找到剛才那個小女孩。
“怎么了？”張千玨咬著筷子。
“沒什么。”陸尋真站起身，“我去幫你拿肉。”
冰柜后面就是一大扇玻璃櫥窗，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商場。陸尋真拿了幾盤肉，抬頭就見商場的人群中有幾個灰白又近乎透明的身影。
陸尋真以為自己眼花，使勁眨眨眼，看到的東西卻變得越來越清晰。那些身影像常人一樣穿梭在人群中，卻在和人碰撞的時候被人從中間穿了過去。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陸尋真打了個哆嗦，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那迭盤子。身后的人輕輕推她一把，“拿完了就走啊，在這裏發什么呆啊？”
陸尋真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人道歉。
在座位上等著的張千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在陸尋真回來以后抱怨了幾句，“鄰桌比你去得晚都拿回來一堆，你怎么這么磨蹭？”
陸尋真扯了個借口，“我那邊插隊的人太多了，沒辦法。”
張千玨抬手作勢要敲她，“你也不是會慫的人啊，怎么不直接抽他們？”
“行了行了。”陸尋真把肉撥進鍋裏，“快吃，一會晚了沒車。”
張千玨每次吃自助火鍋都要戰斗到限定時間的最后一秒，今天陸尋真三番五次地催，把她催煩了，“我們現在又沒有晚課，就算回不去那直接找個酒店過一晚不就行了。”
“不是，我總覺得今天……”陸尋真想和張千玨解釋，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就是不太對。”
“我看是你不太對。”張千玨直言。
陸尋真也沒否認，“可能吧。”
張千玨把剩下的菜吃完，才剛放筷子，就被陸尋真拖走了。張千玨一路叨叨，“你老實說，是不是看上了體院的哪個哥哥？這么急著趕回學校，是要陪人家吃宵夜？”
“不是，你別瞎說。”
“啊，”張千玨瞪大了眼睛，“難道是美院的！”
“……”陸尋真放棄了交流，站到電梯上。
“你可別跟我一樣喜歡美院的那個林煜辰，不然到時候搶起來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張千玨繼續自己說自己的。
一個中年婦女匆匆從電梯上跑下來，一不留神撞到了陸尋真。陸尋真忙說了句“您慢點”，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感受到那陣撞擊。
陸尋真楞了一下，就見中年婦女回過頭茫然地看著她，“我女兒呢？”
陸尋真透過中年婦女半透明的身體看見了她身后的電梯扶手，還結結巴巴地答：“在……在火鍋店嗎？”
“你在說什么啊？”張千玨拍了一下她的背。
陸尋真被張千玨這一掌嚇得一個激靈，而那個中年婦女還在茫然地看著她。
陸尋真趕緊拽著張千玨奔下電梯，“快走。”
兩人跑到公交車站，開往學校的那趟車剛好停在站牌前。陸尋真踮起腳往裏邊看了一眼，“不會吧，人這么多？要不我們打個車？”
這回輪到張千玨把她拖上去了，“你這鬼故事已經很老了，嚇不到我。而且我媽前幾天發現我這個月打游戲花了三萬多，把我零花錢減了，那頓火鍋是我最后的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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