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心裏的悲苦最知道的人莫過賈蘭,賈蘭回去后安慰李紈道“媽媽不必擔心,我跟先生學了這一二年,先生都說我底子打的甚好,軒叔宇叔也說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去問他們。”
李紈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
黛玉一身鵝黃色小襖桃紅繡金襦裙正安靜的坐在蔡夫人身旁,柯夫人笑道“你這到底是把這孩子給搶家來了。”
蔡夫人笑容滿面的說道“這要不是去年事情多,這事兒早就辦了,那裏等到這時候。”
雅卉穿著一身杏色小襖桃紅色杭綢綜裙坐在蔡夫人另一側抿著嘴笑著,今兒個是蔡夫人認黛玉當義女的日子,蔡家對這事兒還是很重視的,請來的太太奶奶不少,看著穿著差不多的黛玉雅卉都笑著跟蔡夫人說道“這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親姐妹都沒有這么像的。”
蔡夫人更加高興,摟著黛玉笑道“在才是緣分呢。”
正說著賈母等人也過來了,賈母并不是很高興黛玉認了這么一個長輩,林家蔡家不是嘴上說說認親就算了,這是上了契的,將來黛玉出嫁了蔡家就相當于黛玉的半個娘家,是正緊親戚走動的,本來現在林家就賈家這么一個親戚,將來不管黛玉愿不愿意,林家沒有主母用到賈家的地方也不少,這會子冒出一個義母來,讓賈母如何高興,只是林家蔡家都是愿意的,賈母根本就沒有理由阻攔,還點帶著全家一起過來給喝酒祝賀。
黛玉遞給了蔡大人蔡夫人自己做的鞋襪帽子等物,蔡大人蔡夫人回送給黛玉筷子長命鎖飯碗等,這碗還是蔡家特意去寺裏求的木碗,圖的就是吉利,也可見蔡家的誠心。
儀式舉行完了,雅卉黛玉就在后堂招待來的女孩子,蔡夫人領著兒媳婦招待女眷。
三春及寶釵也都過來了,獨惜春有些悶悶不樂,雅卉拉著惜春說道“聽玉兒妹妹次次都要說起妹妹,饞的我不行似的,可是一直無緣得見,今兒個可算是見到了。”
惜春抿嘴道“姐姐常說起我不成。”
雅卉笑道“次次都不帶離口的,我娘親都說親姐妹都沒有這么親近的。”
惜春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姐姐在家也是常提起卉姐姐的,總說這世上再難有比卉姐姐更雅致的人了。”
雅卉笑道“都是平時自己在家瞎弄的,那裏有玉兒妹妹說的那么夸張,等咱們見多了你也就知道了。”
兩人說了幾句惜春徹底高興起來,雅卉牽著惜春的手往人群裏走,對著黛玉輕輕點了下頭,黛玉也笑了起來,兩人一起牽著惜春把她介紹給眾人。
幼安道“惜春姐姐,我聽玉兒姐姐說你最擅長丹青,這花樣子可是你自己畫的。”
惜春把手裏的帕子遞給幼安笑道“是。”
幼安摸了摸道“秀的可真好。”惜春道“你要是喜歡,咱們換了可好。”幼安趕忙點頭,二人說的越發投契起來,黛玉暗中看了也放下心來。
蔡家和賈家的交際圈子完全不同,三春寶釵甚少出來走動,和眾女子大都不認識,好在四人談吐見識皆是不俗,相處倒也算是融洽,就是寶釵那裏尷尬些,有些女孩子多少看不上寶釵皇商的身份,本來說的好好的,知道了寶釵的身份后卻走開了,讓人好不尷尬。
寶釵也不在意,很會藏拙守分一會子也找到兩個能說的到一起去的。
晚上黛玉是住在蔡家的,和蔡雅卉抵足而眠,如今蔡家和林家的關系非常親近,皓軒皓宇乃是蔡大人的入室弟子,是黛玉的義父,林如海在江南提攜蔡大人的長子次子,蔡雅卉這回和黛玉說話就不那么客氣了,反而是實話實說的問道“你那幾個表姐妹看著也都是好的,怎么也不見她們出來走動,就是我們家不知道,到別人家做客的時候也見沒過她們。”
黛玉無奈道“二表姐三表妹是庶出,家裏管的也就是那些,四妹妹她倒是嫡出,奈何她娘親去的早,自小就讓老太太抱過來養了,跟她嫂子也不是很親近,這邊兩個女孩子都沒出去走動,如何會單獨帶著一個四妹妹。”
雅卉搖頭道“庶出就不是女兒了么,又不是兒子,將來不過是一副嫁妝,教養的好了,對家裏將來都是有好處的,你看看幼伯并不比幼安差什么,幼伯對柯夫人也是真心敬著的,就是她心裏還想著她姨娘,對柯夫人也是好的,再說榮國府那種門第又不像是那種清水人家,出不起嫁妝沒法子。”
黛玉道“也不是人人都能看的透的。”
雅卉嘆氣道“可不是,當初要不是祖母偏心大伯小叔,家裏又出了事情,爹爹也不會早早的致仕回家,弄得兩個哥哥苦了這么些年。”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黛玉安慰道“現今兒日子也好過了,江南多繁華,外放個幾年也是好的。”
雅卉笑道“這到也是,自從大哥去年年初調到江南去了,家裏就沒在京裏買過布料,大哥大嫂送來的比京裏時興不說,價錢也要便宜上好幾成。”
黛玉道“很是,那邊西洋的東西也比京裏便宜的多。”
京城確是繁華,東南西北海內的海外的東西全和的很,只是這價錢也是高的很,黛玉姐弟進京后的花銷也比在江南的時候高了那么三四成,居京都大不易,有些翰林院的老翰林在京裏干了一輩子連座小宅子都買不起,全家憑租宅子住,所以很多家裏條件不是很好的,有了功名大都尋個機會就外放出京了,在外熬上十幾年資歷有了,銀子有了,很多事情就比較好辦了,蔡家就是這種情況,兩個大兒子早早外放出京,京裏有蔡大人守著,等二人能力資歷全夠了,回京也就名正言順了。
黛玉笑道“剛見姐姐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和姐姐說這些,生怕唐突了姐姐。”
雅卉嘆氣道“琴棋書畫確是雅致,誰不想天天只談這些,只是這人都是要吃飯的,父母也不能一輩子跟著你,什么都不懂,將來可怎么活。”蔡大人致仕的時候雅卉已經懵懂記事了,家裏亂了兩三年才好了起來,給雅卉的留下很多感觸。
雅卉道“算了,不說這些了,這回可好了,將來咱們見面就方便了。”
黛玉好奇的問道“這事兒義母是什么時候跟爹爹說的,我之前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回冷不丁的知道了真是嚇了我一跳。”
雅卉笑了出來,說道“當初娘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讓爹爹給林伯父送信去了,誰知道后來發生了那么多事兒,這才給耽擱了下來,娘親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呢。”
黛玉抿著嘴笑著,也不說話。二人直談到三更天方睡。
***
賈母在蔡家坐了一天,回到榮國府精氣神還是不錯,跟鴛鴦說道“這蔡夫人居然是真心喜歡玉兒。”
鴛鴦笑道“林姑娘容貌品格跟四姑太太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樣不是上上等的,也難怪蔡夫人喜歡。”
賈母說道“也不光是因著玉兒討人喜歡,這人了干親多了一個嬌滴滴的的女兒不說,這女婿心裏想必也是感激的。那蔡夫人在京裏的名聲也是個好的,聽說前頭出嫁的兩個女兒如今也都過的甚好。”
鴛鴦道“有這樣一個干娘對林姑娘確是好的,林姑娘好了老太太最高興不是。”
賈母沒有在說話,只是在鴛鴦的伺候下睡了。
邢夫人王夫人也跟著在蔡家坐了一天,回來后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邢夫人對黛玉認不認干親,完全沒感覺只是興奮的跟賈赦說道“那讀書人家跟咱們家卻是不一樣,等將來茂哥兒高中了,咱們家也是讀書人家了。”
賈赦最愛聽這些話,邢夫人越發奉承,賈赦一高興直接就歇在邢夫人屋子裏,邢夫人說的也是越發好聽。
王夫人就不是很高興了,她跟賈母那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抑郁不同,純是自己日子不順心看不得人好,跟薛姨媽直直抱怨了半個時辰才算。
黛玉回到榮國府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探春對她露出的一絲交好之意,跟以往的不得不交往不同,是真心的那種想要相交的感覺,讓黛玉感嘆良多,這人啊都在一點一點的長大,一點一點的變著,想的越來越多,知道的越來越多,不知不覺的變成另一幅摸樣。
這世變了那么多,黛玉不知探春是否還是遠嫁和親的命運,只是她這一路和命運抗爭的過程黛玉一直看在眼裏,黛玉對她也是佩服的,只是這份佩服不足以讓黛玉為了她而搭上自己,探春太聰明太狠,對一母同胞的賈環尚且不在意,更何況黛玉這一個讓她妒忌不喜的表姐,誰也不能保證在將來的路上探春會不會為了接著和命運抗爭而犧牲林家犧牲黛玉自己的利益,所以黛玉對探春倒是還是萍水相交著,不曾變化。
探春試了幾次見黛玉還是如此,也就慢慢的熄了心思,眾人倒是恢覆往常的摸樣。
作者有話要說:考成糊土豆了 求花花求收藏求安慰 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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