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夫,和你爸媽都說過了,你換換衣服,咱們現在就走?!?
忐忑變成了不詳的預感,牧安平聲音急切地問:“師父,黎老的身體……”
沈為先輕輕點頭,“是,昨晚我和他的家人通了電話,情況不太好?!?
“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沈為先的目光變得悲哀,又帶著埋怨。他看著牧安平,回答一字一頓:“其實你出事的那天,我就準備帶你過去的?!?
牧安平張著嘴,胸膛起伏。他舔舔唇想要說些什么,卻只咽了口口水。
那天他才剛下飛機,如果當時就要回去,說明病來如山倒,已經十分兇險了。而現在又過去了五天,依舊要他過去,說明這五天裏黎老的身體不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壞了。
他楞了幾秒,像是突然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拿起床上的衣服準備換上,完全忘記了手上還打著石膏。
還是沈為先按住了他,“機票已經買好了,不用急,去早了也是等著?!?
沈為先幫著牧安平穿好衣服,認真地對他說:“去了那邊不管是什么情況,記住,保護好你的手。如果黎老清醒有意識,盡量別讓他看到?!?
牧安平重重點頭。
飛了三個多小時,飛機降落在了黎老所住的海濱城市。走出航站樓,氣溫溫暖而舒適,整整比京城高了十度。去往醫院的路上,綠樹茵茵,鮮花綻放,三月份的景色卻像是初夏。
可惜,這般美麗的景色無論是沈為先還是牧安平,都沒有心情去欣賞。他們只盼著車速能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牧安平在黎老家人的引導下走進了特護病房,看到黎老的那一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離開這裏還不到一個禮拜,黎老的生命力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整個人散發出了瀕死的氣息。
一旁有人說:“你離開后太爺就病倒了,這幾日的病情越來越重,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不然你還受著傷,我們是不會把你喊過來的。”
牧安平搖頭,別說只是傷了神經,就是手斷了、腿斷了,他也一定要來。
“老師他就這樣一直昏迷著?會醒嗎?”
“前天醒過一次,昨天一次都沒有醒。”
牧安平在黎老的病床前守到深夜,陪床的家人和沈為先都催促著他去休息,他的腦震蕩還沒有好,手上又有傷,留下來也幫不到忙。
牧安平知道自己的情況,保護好自己,也是黎老的心愿。他已經失誤過一次,不能再去主動犯錯。
回到酒店后,他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如果黎老再也不能醒過來,那將是他莫大的遺憾,也會讓他后悔一輩子。
一夜輾轉反側,天還未亮牧安平就醒了,他想看看幾點了,這才想起手機不在身邊。
他的手機自沈為先那天到了醫院后就被“收繳”,鎖進了柜子。理由很簡單,怕他勞累。離開了手機三四天,他也習慣了,所以急著來這裏的時候壓根沒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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