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無心之舉不能驚天動地”

對于陌氏門客這個身份，方卿和是這樣說的：“你是容氏的傳人，這個事情，與其現在遮掩到日后被人捅破，不如如今大大方方露出來。鳳臺童子一事已經是打草驚蛇，雖然你一再言語這是無心舉動……。”

什么叫雖然……。

容小龍當時就尖叫了：“我真的是無意識的啊！”

方卿和對于這種言語被打斷的事情報以心平氣和的態度。他很淡定回應容小龍的抓狂：“……別人會想，怎么你就能夠隨隨便便就做出這樣驚天動地震動朝野和江湖的無心之舉？怎么別人不管如何發狂如何神經，都攪動不了一湖的水呢？”

容小龍啞然：“這我怎么知道？再說了！這事好事么？”

方卿和依然心平氣和的：“……好事壞事，總歸是出風頭的事情。”

容小龍還是覺得神經，單純對于那些喜歡不論其他，只看風頭的人：“……。出了個風頭，然后成為了朝堂和江湖兩邊的眼中釘，過得戰戰兢兢的，這還值得羨慕嗎？”

方卿和說：“當然。”

方卿和這一次及時在容小龍的抓狂的邊緣打住了容小龍的發言：“他們生氣，和他們覺得不想要相信這一切事情是你的無心之舉一樣，都非常好理解。——你無心之舉便可做大事，還可以讓朝廷江湖警戒無比。那若是你有心呢？豈不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容小龍瞪大眼睛：“這種事情，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容氏很久不出現，而且朝廷的陛下本來就心虛，加上不予樓因為沒有克星而放松警惕，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容氏的指路人，當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這個事情，不過就只能做一次。第二次可就不會有這種反應了。”

方卿和這一次報以愉悅的態度聽完了容小龍的分析。他聽完之后更加愉悅：“你很清醒，但是別人卻糊涂。”

方卿和說：“他們不看別的，只看這場舉動引發的風波和風頭。你是無心而為，都能做成大事。豈不是襯托地他們很無能？——所以你必然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

容小龍講：“難道為了滿足和安慰他們的自尊心，我就要被迫默認，我這一切行為是處心積慮的有意為之嗎？”

方卿和講：“你不必理會就是。這天下如此大，那么多張嘴，你若是真的能夠讓傳言變成口徑一致，你才真的可怕。”

方卿和似乎想要安慰一番容小龍，于是用自己舉個例子：“我十五歲以雁南聲身份拿下南武林第一劍，成為疏影劍的掌劍人……到現在江湖都有一個傳聞，我之所以少年英雄，是因為受了我師父雁重樓的七十年功力。”

容小龍說：“那杜衡那邊又怎么說呢？”

方卿和說：“杜衡的師父是不靈道人。也是個江湖高手。而且，杜衡成為武林盟主之后，不靈道人雖然還在江湖坊間走動，卻被人當做了替身。江湖有人言語，不靈道人把畢生功力傳授給了杜衡，又給杜衡吃了青城山道觀的圣物，這才出現一個少年盟主。——反正都有理由。”

這下容小龍算是聽懂了：“也就是說，那些人不愿意承認別人天賦異稟或者武學天賦了然，亦或者是勤學苦練高于別人。非要把這一切的功勞歸功給運氣。你運氣好，的了個師父武林至尊的師父雁重樓，杜衡運氣好，被不靈道人看中。換句話說，只要他們也有這樣的運氣，他們也能做武林盟主。”

這算是說到了點上。

方卿和笑瞇瞇的點頭。

“不錯。孺子可教。”

容小龍接下來一句話，證明了孺子其實不可教。

“那與我有什么關系？我沒有名師指點，武功也不高，我已經十五歲，即便是拜了陌如眠姑娘作為師父，陌如眠也不能把握教成武林盟主的。”

方卿和大笑：“你童子功功底太弱，這輩子就基本和武林盟主沒緣分了。”

容小龍雖然很有自知之明。但是自認也明白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其實倒沒多好。被這樣直接點破，說不沮喪不可能。

容小龍沮喪道：“那讓我去陌氏做什么？我這樣的身份，去江湖一番，闖蕩過程遇到的肯定不是宵小人物。我學兩年也對不起雁回。”

方卿和說：“雁回與你。是一種保護。”

容小龍還是別扭，別扭中還帶著一絲羞愧：“雁回大概自己都不會想到的。自己居然會有被當做護身符的一天哦。”

方卿和被逗笑：“若是雁回有劍靈，大概也覺得新鮮。”

容小龍說：“我若是雁回，無語和委屈可能占據更多。”

方卿和被逗的一直笑。

方卿和說：“你要執掌雁回，總是要學會劍法的。”

容小龍還是不懂：“我學會了，也無法自保的。”

方卿和說：“你即便是有我或者杜衡的身手，你這樣的身份去江湖，也是不能自保的。”

這話說的。不就等于宣告容小龍這番江湖之旅是去找死么？

可不要吧？

容小龍是去逛吃逛吃逛吃的耶。

方卿和說：“你還有運氣啊。”

容小龍：“……。運氣能當飯吃啊？”

方卿和作為局外人和第三立場的觀眾，看得當然要比容小龍清楚許多：“我看你這一路而來，還能在不予樓的圍攻追殺之下逃脫，我看，就是運氣在其中。你呀，運氣好得很呢……。。單憑你指路人開眼就可以見到杜衡，這就是運氣。你俠骨情長，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靈魂孤身前往兇險之城，等到了陌氏的暗中護佑，之后還在被鳳臺童子險些殘殺的時候遇到趙氏……。這難道不夠證明你的能力嗎？”

“……。”

容小龍被說的有些動搖。

“但是……。”

方卿和再接再厲：“這不是我安排的。若是我的安排，不會讓你一個人置身險境，也不會讓你負傷的時候逃亡鵝湖。鱷魚最敏銳血腥味道，那個時候逃向鵝湖無異于虎口送食。那個徐長生看來也是個運氣絕佳的倒霉蛋，居然就這樣盲打莽撞的帶你逃了出來，還等到了趙家的救兵。實在是令人無語。”

“……”

方卿和說：“這些事情，趙小樓都和我交代了個干凈。——若離去了趙家找你，趙小樓必然要通匯我一聲。”

趙小樓用了‘若離在此’四個字簡單交代了若離的事情。其他洋洋灑灑一圈蠅頭小字，講了自己侄子和‘朋友’的遭遇。還身邊祭奠了一下那些畜生。

方卿和也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