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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1 / 3）

東申澤剛想回答，但開口之際卻被一連串的咳嗽搶先了一步。須臾間，蒼白不知不覺重新席卷上來的面容，顯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下一刻，一把取過云止遞上來的那一條白色絲帕，點點鮮血便咳在了絲帕上。

白與紅的對襯，尤顯觸目驚心。

云止蹙了蹙，余光側(cè)瞥了一眼背對著邊站在殿門處的宮伊顏。

宮伊顏沒有回頭，殿門處幾乎是整個殿內(nèi)唯一滲透入陽光的地方，不用看都知道外面百官密布。

云止很快收回視線，回來的路上，還一直希望著東申澤能夠身體恢覆。但眼下看來，是斷不可能了，就連勉強為東申澤續(xù)命也頂多不過幾日。

“云止，你……你……留下來陪……陪陪朕，別……別走。”

若前幾日東申澤還抱著小病心態(tài)的話，自宮宸戔回來那一日起，豈還能不知自己已時日無多？

東申澤繼續(xù)不斷的咳嗽著，手中的白絲帕片刻間已近半染紅。旋即，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云止的手腕，不想云止離去，“朕……朕似乎已經(jīng)有好久沒見到你了。”

“皇上放心，本相會一直留在這裏陪著皇上，絕不會離開皇上半步。”

云止伸手拍了拍東申澤手背，帶著一絲安撫的味道。而心下，看著這樣的東申澤不免有些嘆息。

東申澤聞言，松了一口氣般的點了點頭。隨即，半直起的身體又倚靠回了床棱。同時，抓著云止手腕的那一只手，無力的松了開來，如秋日的洛葉一下子墜在了錦被上。

“皇上，外面的大臣都很關(guān)心你，不知你是否要見一見他們？”云止緊接著說道。

東申澤搖了搖頭，雖不理朝政，可也清楚的知道，此刻外面的那些官員只關(guān)心自己將皇位傳給哪一個皇子。片刻，閉了閉眼，虛弱道，“云止，你且……且扶朕起來，讓朕照……照照鏡子。”

“皇上，本相去將鏡子拿來……”

“不用，你扶朕起來。”東申澤直接搖頭拒絕，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下地了。

云止見東申澤堅持，便沒有再說什么，取過一旁的那一件明黃色絲質(zhì)長袍給東申澤披上，再攙扶著東申澤往梳妝臺處走去。

紅木制作的梳妝臺，巧奪天空而又不失大氣。上面，只一面鏡子。

宮伊顏聽著身后的對話與那起身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轉(zhuǎn)過身來、走近，對著東申澤柔聲問道，“皇上，你可是要梳洗？這些，交給臣妾來做就好。”

東申澤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云止站在一側(cè)，輕輕的搖了搖頭。感覺到后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卻未回頭。

“這么年輕英俊的一張臉，以后就要長眠地下了。”半響，東申澤望著鏡面開口。音聲，有些嘆息，但更多的卻是平靜，并無太大的情緒。

云止有些惋惜，轉(zhuǎn)開視線。畢竟三年的時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