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成城聽我說完夾了一筷子油塔：“多吃蔬菜啊。”
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吃過飯我回家報道，其他人散到唐城各處當游客。
第二天一早我被電話吵醒，周詩遠看似小心翼翼實則理直氣壯地問我：“不知道去哪裏吃早飯。”
“酒店沒有嗎？”
“酒店的沒特色。”
“外賣點個肉丸胡辣湯喝，配臘牛肉夾饃，如果你能喝得下的話。”
“外賣沒有靈魂。”
“得得得，”我從被窩裏爬出來：“你們自己打車過去啊，咱們半小時后見，捂嚴實點，別被跟車。”
“只有我。”
“只有你我不去了。”
“我帶上鴿子和月月行了吧。”
“乖。”
掛了電話，我簡單梳洗，扣上帽子戴著口罩準備出門。
臨出門覺得少了點什么，又翻箱倒柜找出上中學那會兒買的沒有鏡片的眼鏡架在鼻梁上，假裝自己戴著眼鏡就可以換一個人。
我給她們發的那家胡辣湯并不是離我家最近的，也不在景點，而是在東郊一個老國企家屬院旁邊。
家屬院裏早就不住什么年輕人了，有幾棟樓裏甚至已經沒有了人居住，連窗戶都沒有了。但這個家屬院是我少年時最喜歡的地方。
每周六自己跑過來上鋼琴課，九點的課，來得及就在店裏喝完粉絲湯，來不及就餓著肚子上完課，等十點下課喝完粉絲湯再配個肉夾饃。
吃飽喝足就在附近的批發市場轉一轉，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回家吃午飯。
選在這裏，一是想讓朋友們感受一下我的少年時光，另一方面則是老小區，住的大多是老人，我們四個坐一起被認出來的風險要小很多。
等我到店門口時，他們仨已經到了，一起來的還有周思睿。
“這就是傳說中的蒼蠅館子吧？”周思睿看著眼前已經被打上“拆”字，進入營業倒計時的店忍不住感慨。
“我小的時候可不是，沒想到已經要拆了，你們等很久了嗎？”
“是，等我們的大壽星等的手都要僵了。”
“編，接著往下編。”我看周詩遠面色紅潤的樣子，猜想她們應該也剛到沒多久：“走吧，進店裏。”
店裏的桌椅應當已經換過了，那口鹵肉的鍋卻像是用了好多年。
我們五個人，兩碗胡辣湯，一碗粉絲湯，一碗丸子湯，一碗雜肝湯，三個臘汁牛肉肉夾饃一切兩半。
凸顯一個能吃，但是又不那么能吃的氛圍感。
“我小時候隔壁有個賣餅和豆漿的店，可惜后來沒有了。”我輕輕吹著雜肝湯，企圖讓它涼的快一點。
“別人學鋼琴不都在音樂學院，你這怎么在這種地方？”
“老師家嘛，音樂學院的琴房哪裏是那么容易進的，”我撈了一筷子粉絲：“而且唐音的琴差的要死，稍微用點勁我都怕琴散了。”
“我們學校也是。”周思睿苦笑：“不過聽說我們畢業后琴房換琴了。”
“果然，學校都會在畢業后裝修是嗎？”
“是吧，”周思睿看著旁邊舀了一勺胡辣湯，正在研究裏面都有什么東西的朗月：“你們學校練功房怎么樣？是不是也會在你們畢業后裝修？”
“我們練功房在我入校那年剛裝過。”
“這么好！”
“不愧是朗月，運氣滿分！”王歌看著肉夾饃裏面的肉：“但是閃閃，這個牛肉是紅的欸，真的不是生的嗎？”
“真的不是！”我率先咬了一口：“臘牛肉就是這個顏色啦，和鹵牛肉不太一樣。”
“哦，”她點點頭，咬了一口：“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把多出來的那一半肉夾饃往她面前推了推：“其他四個人呢？”
“去回民街了。”
“她們是真的不怕被認出來啊。”
“沒關系，”喝湯不影響周詩遠說話：“她們說卸了妝沒人認識，扣上帽子沒人在意，她們就是回民街平平無奇的游客。”
“最好是。”
按道理來說，我應當帶著她們在市內景點轉一轉才不負此行，但是后面還有很多行程，特別是朗月，上個學期專心學業的后果就是這個寒假一個通告連著一個通告。
時間差不多了，她們也該回酒店拿東西，準備去機場。
至于壽星我本人嘛，成大老板尚算大方，讓我在家多休兩天再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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