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方亞蘭心情還好，反正她故事多，這個聽過了換下一個就好。
但她脾氣本來就不好，第一次被打斷時候心情還不錯，第二次被打斷時候也能笑得出來，到第三第四第五次，方亞蘭臉色僵了。
她確定了，石明這小子就是故意！
如果工作定了，方亞蘭現在肯定會直接斥責石明，讓他不要打斷老師，但現在她還寄希望于石明給她投票，只能硬擠出笑容問：“你們聽過這么多故事啊？”
明明挺胸抬頭一臉驕傲地說：“都是靜靜老師講！哦，三只小豬故事是文麗老師昨天講。”
聽明明提起沈文麗，方亞蘭臉色更不好了，呵呵兩聲說：“這樣啊，那我再給你們換個故事。”
明明皺起鼻子吐吐舌頭，其實他還想說靜靜老師不會這么講故事，靜靜老師都是跟他們聊天或者玩耍時候，因為他們某個動作，或者某句話說起一個故事，才不會像向北媽媽這么、這么……明明年紀還小，不知道有個詞叫生硬，思緒卡了殼。
明明卡殼時候，方亞蘭也卡殼了，她本來想講《丑小鴨》故事，但因為剛才總是說了兩句就被明明打斷，這次才剛起頭，她就突然想不起來后面故事情節了。
而小朋友們還不知道方亞蘭卡殼，還仰頭眼巴巴地望著她，期待著她接下來故事。
但方亞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最終只能勉強扯起笑容說：“我們今天不講《丑小鴨》，我們來講《海女兒》好不好？”
小朋友們很失望，但他們都是善良孩子，依然捧場說：“好。”就是聲音有點低落，有點沒精打采。
《海女兒》故事比《丑小鴨》就出名多了，衍生電影電視劇也不少，方亞蘭雖然沒看過，但聽人說過，故事記得很熟。
故事當然是動人，只是林靜平時給孩子們講基本是寓言故事，沒涉及過美人魚這種非現實元素，王子公主是什么他們也不太懂。所以方亞蘭講時候，不停有孩子舉手提問。
剛開始方亞蘭是不想理，但她不點人，孩子們就以為她是沒看見，從坐著舉手變成站著舉手，到最后干脆直接問出來，嘰嘰喳喳吵得方亞蘭腦袋疼，只好中斷故事讓孩子們挨個提問。
然后不得了了，孩子們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比如美人魚到底是人還是魚，又比如美人魚魚尾巴怎么會變成腿，又比如王子是什么，公主又是什么……問題回答完了，方亞蘭故事也講不下去了。
于是，方亞蘭首次試崗以失敗告終。
她心里憋著氣，孩子們也都不太滿意，回去家長問起來，都說她講不好故事。
……
宋玉萍還記著陳茹昨天那話，中午跑來跟林靜打聽情況，林靜沒瞞著，把上午發生事都說了，又囑咐她別到沈文麗面前說，免得影響她。
宋玉萍心想這是好事啊，就算受影響，沈文麗肯定也是更有信心了，有什么不好說？
但見林靜這么鄭重，她便做了個拉拉鏈動作說：“你放心，我保證誰都不說！”又問了林靜昨晚吃飯事，問她要不要到自己家里湊合。
林靜笑：“去你家不也是吃食堂？”
供銷社下班都七點了，回去再生爐子做飯，得道八、九點才能開飯，大人還好說，倆孩子卻挨不住餓，要是分開倆孩子吃食堂，她和丈夫在家吃，宋玉萍又覺得沒必要。
多累啊，煤爐生好了就做兩個人飯，想想都覺得虧！
于是，黃家四口人，都是一天三頓吃食堂。
想到這宋玉萍說：“我現在就盼著老黃早點弄到鑄鐵灶票，等我家里也用上煤氣，以后晚上我就不吃食堂了。”她隨軍四年就吃了四年食堂，早膩歪想換口味了。
林靜想紀明鈞是托人留意了兩個多月才弄到煤氣灶票，黃指導這邊再快應該也要到年后。不過現在離過年也就半個多月，算算時間還是很快。
“這倒也是。”宋玉萍心情好了起來，問，“那你晚上去哪吃？”
“跟陳姐他們搭伙吧。”林靜回答說。
宋玉萍想想說：“也行，跟他們搭伙是比到我家湊合好。”
跟宋玉萍說完，晚上下班林靜就去了趟菜市場。雖然是鄰居，關系處得近乎，兩家湊一起吃過好幾頓飯，但搭伙吃飯還是陳茹照顧她，她沒好意思買素菜，讓售貨員切了刀瘦肉，大菜她做不來，但炒盤小炒肉還是行。
到家后，林靜先去陳家，跟陳茹說自己出道菜，讓她少做點。
陳茹聽后老大不高興，覺得她太客氣，哪有上人家吃飯還帶菜！
林靜笑著說：“怎么沒有了，三年困難時候，我們走親戚連米都帶呢，再說了，有來有往才能長久蹭飯，我可不想吃一頓就沒了。”
“成，你帶，”說著眼珠子一轉，惦記上林靜家煤氣灶了，“反正你也要炒菜，我干脆把擇好菜拿你家炒算了。”
“行啊。”林靜一口答應，幫著陳茹帶上菜往自己家里去。
等陳茹炒完菜，林靜又說菜端來端去太麻煩，要不就在她家吃算了，反正她家飯桌大。
陳茹一想也是，便回家端上飯甑，在林靜家里開飯了。
直到一頓飯吃完，陳茹才回過味來，誒？不是說好讓林靜上她家吃飯嗎？怎么變成在她家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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