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闌把浴袍系好，隨意地說道：“都不重，不過是留下的疤看上去嚇人，我有點疤痕體質(zhì)，不容易好。”
蘇行：“所以你在警服襯衫里穿打底是怕這些傷被別人看見嗎？”
晏闌笑著說道：“連我警服襯衫里套了衣服都看見了，還不承認你偷看我？”
“……”蘇行猛地站起來，“我睡覺去了！”
“誒，尸源可能能確認了，毛發(fā)現(xiàn)在正在檢驗科跑數(shù)據(jù)。”
蘇行堪堪邁出一步的腳又收了回來，轉(zhuǎn)頭看向晏闌：“真的？怎么確認的？”
“孟建廣他住的那個院子里有一個前任租戶失蹤了，胖兒今天帶著青源一起去了那人現(xiàn)在的出租屋，從里面提取到了毛發(fā)，回來就送檢驗科了。”
蘇行：“那怎么確認就是他？”
“直覺。”
晏闌看蘇行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有證據(jù)。那人叫丁義，曾經(jīng)租住在7號院一段時間，是個泥瓦工，因為工頭拖欠工資，跟工頭鬧掰了，最后一次去討薪是7月28號，再之后就沒有了聯(lián)系。通過調(diào)取他家附近的監(jiān)控可以看到他31號晚上獨自一人出了門，乘公交車幾次換乘，最后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里是當晚9點17分，地點是距離城中村一公里的公交車站，通過監(jiān)控確認他是往城中村方向去了。在那之后他就徹底失蹤了。”
蘇行問：“大晚上他跑去城中村干什么？”
晏闌：“我猜他是手頭太緊，想去找孟建廣和馬有才借錢。畢竟他們同住過一段時間，對于他們倆人的財務狀況應該有些了解。”
“你想說的是‘偷’，對吧？”
晏闌靠在吧臺旁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不過這只能是猜測，如果死的人真的是丁義，這件事永遠沒辦法證實。”
蘇行：“晏隊，我今天閑著的時候想了想這個案子，你現(xiàn)在還有精力聽我說嗎？”
晏闌看了一眼手機，說道：“給你十分鐘。”
蘇行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城中村那個院子那幾天都沒人住，就算兇手細致到把孟建廣家里所有痕跡都抹去，也不至于什么都沒留下。那院子里外都是土路，最容易留下的就是鞋印，就算院子里面的被清理掉了，外面的也不可能被清理得那么干凈。我那天在現(xiàn)場就覺得不太對勁，后來二次復勘現(xiàn)場的時候才意識到問題。基層警員就算再不專業(yè)，案發(fā)現(xiàn)場不能亂走動這個道理也應該懂吧？但是睿哥跟我說，到了現(xiàn)場之后是一片亂七八糟的警用皮鞋的鞋印，我看過郭哥拍的現(xiàn)場照片，那個鞋印最少有十個人。怎么走訪的時候警力不夠，破壞現(xiàn)場的時候這么積極了？”
晏闌微微點頭，示意蘇行繼續(xù)。
“那天現(xiàn)場警察太多了。”蘇行說道，“登來派出所‘集體出動’倒還說得過去，畢竟那個地方那么亂，出了分尸這樣的大案，主要負責人肯定是要到現(xiàn)場的。但是西區(qū)分局的人多得有點不太對勁。這個案子是直接市局介入，按道理來說曾局帶著分局刑偵的那個魏隊來點個卯就行了，為什么要把整個刑偵大隊都拉過來，就連劉青源這樣的新人都帶到現(xiàn)場，我可不覺得曾局是好心給市局增添人手，他不給你搗亂就不錯了。還有劉青源很武斷地說兇手是故意把尸塊扔在下水道旁，他到底是真的頭腦一熱就說了，還是在暗示什么？劉副局是老刑偵出身，他兒子不至于愣頭青到這種程度吧？”
“嗯，青源跟我說了。31號原本應該他上夜班，但是那天有同事臨時跟他換班。他因為晚上回家被劉副局罵了心情不好，就又回了分局，結(jié)果在廁所聽到了幾個人在聊天，說……”晏闌停了下來。
“嗯？”蘇行想了一下，然后說道，“明白，我不問了。”
晏闌有些抱歉地看向蘇行：“不是不相信你。”
“我懂。”蘇行笑了一下，“反正我就想到這么多，既然你也發(fā)現(xiàn)了就不用我多說了，在偵查方面你是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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