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吟臉色鐵青，她張了張嘴，終是咬住下唇，低下頭。
方聞博當然不會因為方曼吟沈默就住口，他眉頭倒豎，說的話也越發重：“做媽的和男人跑了，生的兒子也跟著男人，你們真是我方家的笑話，我真后悔生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還帶回一個小賤·種整天氣我——”
“爺爺?！狈介锟戳艘谎勰赣H，沈聲打斷，“你現在的行為屬于非法拘留，放我回去?！?
“你還想回去倒貼那姓顧的鄉下人？”方聞博果真被他吸引了註意力，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種人怎么想的，無非是借此攀上高枝，他那結巴妹妹不就勾引到小蘇，不愧是一家人，呵?！?
方楠秋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他沈聲地吼道：“住口！你沒資格說他們。”
“你敢跟我頂嘴？”方聞博氣得撇開關黛，拄著拐杖就往方楠秋身上招呼，“老子打死你個吃裏爬外的畜·生，我讓你倒貼姓顧的那個窮鬼，讓你盡丟方家的臉！”
這次方聞博是真的動怒，方楠秋擋臉，他就揍肚子，擋肚子就招呼其他地方，一點也不留手，很快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都布滿紅痕，即便這樣，他也一聲不吭，悶聲受著。
方曼吟不禁上前一步，又被關黛擋下，她看了一眼關黛，咬咬牙，退了回去。
這時，方楠秋猛地抓住方聞博的拐杖，他額頭在躲避時被拐杖劃出紅痕，正往外冒血，血痕劃過眼瞼，臉頰，在臉上留下一道可怖的痕跡。
比起血痕，更恐怖的是方楠秋的表情，堅定、決絕，他赤紅著眼緊緊盯著方聞博，眼底冰冷，再也沒有方聞博印象中的懦弱，他不禁怔楞，竟忘了抽回拐杖。
“爺爺，這是我最后叫你一聲爺爺?！狈介锩鏌o表情，“您剛剛打了我二十下，就當還了二十年占方家的好處，往后，我和方家再無瓜葛?！?
方聞博臉色通紅，“你反了天了！”他欲抽回拐杖，卻發現怎么抽都抽不回來，拐杖被方楠秋死死抓在另一頭。
“方聞博，你老了?！狈介镉迫坏厮砷_手，方聞博因為慣性后撤兩步，關黛驚呼一聲，趕忙接住他。
“反了，真反了！”方聞博胸口不斷起伏，他推開關黛，抬起拐杖，卻聽見方楠秋說：“方聞博，再打，我就要還手了。”
方楠秋聲音冷得像無機物，凍得方聞博遍體生寒，拐杖杵在空中不上不下，兩人僵持在那，誰也不肯退縮。
關黛眼尖地拉住他的胳膊做和事佬，“老爺，沒必要和孩子動氣，小秋就是軸，等他想明白了，會知道你是為他好的。”
關黛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給方聞博順氣，方聞博有了臺階下，臉色好了很多，他打定主意要給方楠秋好看，但打也不敢再打，只能吼道：“你給我待在這，哪也不許去！看我管不管得了你！”
說罷，他理理衣服，帶著轟轟烈烈的一大幫人，體面地離開。
屋內頓時變得冷清，方楠秋洩氣般坐在床側，他不怕別的，只怕顧絮寒又會以為他會離開，想到這種可能，心便悶悶地痛，許久沒犯的癔癥都有些壓制不住。
好在他隨身帶藥，連忙掏出幾粒藥吞下，現在不是犯病的時候，他得想辦法出去。
“小秋......”
身后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方楠秋轉過頭，方曼吟居然站在門口沒有跟爺爺離開。
方楠秋奇怪道：“你怎么還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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