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識到這點的那一刻，泠熠的大腦仿佛過載了，楞楞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
回過神來，他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滾動。
又是沈默。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好表情，若無其事地說：“和以前還是一樣的。你不需要和我說話。”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自從能觸碰到雪風(fēng)以后，泠熠對他的直覺更加敏銳了，哪怕他沒有碰到自己，只要他在周圍，泠熠都能大概感受到他的動作。
但是這次，泠熠感受不到了，好像他一直站著沒動。
“你在嗎？”
像從前一樣，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
但又不一樣，這個吻不再是虛無縹緲的一種感受，而是切切實實的觸碰，泠熠甚至能感受到它嘴唇的形狀。
微涼的，卻也是柔軟的。
心尖仿佛忽然顫了一下，有種陌生的酸澀。
泠熠忽略了這感覺，彎起眼睛，笑了。
“你好乖。”泠熠說，“我知道你越來越厲害，如果哪一天你想走的話，可以直接走。我回來的時候，你沒有抱我，我就知道你走了。”
親吻像羽毛一樣，溫柔地落在他彎彎的眼角。
泠熠抬手，估摸著它的高度，果然摸到了它的頭發(fā)。
他順著發(fā)絲往下摸去，笑道：“你的頭發(fā)有點長。”
往后的幾天，只要泠熠一進門，雪風(fēng)就像只大型犬一樣猛地撲上來，給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如果泠熠不說，他怎么也不會松開。
泠熠抽空又去做了一次信息素檢查，結(jié)果做出來非常好，醫(yī)生甚至說，他的信息素紊亂癥有痊愈的可能性。
“對了，你上次說的信息素氣味，最近還有聞到嗎？”醫(yī)生敲著鍵盤，在電腦上打檢查記錄，“我最近查文獻，看到了一個信息素變異的案例。”
泠熠搖了搖頭：“沒有聞到了，可能那時候聞錯了吧。”
“是嗎？”醫(yī)生停下敲鍵盤的手，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很快又收回視線看向電腦屏幕，“那最好了，不管怎么樣，變異總歸是麻煩事。”
檢查完畢，泠熠去取下一個療程的藥物。下樓時，被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叫住：“泠先生，好巧。”
泠熠轉(zhuǎn)過身，看向來人，但面前的女人他并沒有見過。
“我是湛瑛。很高興見到你。”
泠熠恍然，明白了聲音中的熟悉感何來，揚起公式化的笑容，“湛女士，您好。”
湛瑛沒有對他在此的原因多問，而是解釋起了自己在這裏的原因：“我弟弟在這裏住院。我來看看他。”
泠熠點頭：“他還好嗎？”
湛瑛的面色并不沈重，看上去情況應(yīng)該不錯，事實確實如此。
“挺好的，最近一直在好轉(zhuǎn)。謝謝你上次打電話來，有了你的保證，我總覺得放心許多。”
“不用謝，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
“有件事，我想應(yīng)該告知您表示尊重。”湛瑛認真地說，“我媽媽還是很擔(dān)心小嵐，一直在為他物色omega，最近似乎聯(lián)絡(luò)上一個各方面都比較合適的……”
泠熠不理解她告訴自己這個干嘛，但也并不在意，直白地說：“好的，我知道了。沒事的，這其實與我無關(guān)。希望他早日覓得良配。”
湛瑛早就看出他無意多說，帶著一些遺憾結(jié)束了對話：“謝謝您。那我先去看小嵐了。”
“好，再見。”
望著男人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湛瑛在心底嘆了口氣。不知道因為什么，她總覺得不死心，好像冥冥之中感到泠熠其實是非常適合湛嵐的。
她媽媽最近找的那個omega，匹配度50%左右，年齡樣貌各方面都合適，和湛嵐差不多大。
但湛瑛私底下派人調(diào)查過，那人其實有戀人，之所以考慮答應(yīng)湛家的提議，是因為他的戀人生病了，他們卻沒錢醫(yī)治。
湛瑛總覺得這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也試圖解釋湛嵐的病情正在好轉(zhuǎn)，卻勸不了救子心切的母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許湛嵐會在這荒唐的婚約成立之前，先醒過來也不一定。
泠熠沒在意這個小小的插曲。實際上，上次給湛瑛打過電話之后，他就沒再想起湛家那個alpha過了，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就徹底拋之腦后。
今日一見，往后便更加不會再想起。
周日還要出門，如果不趕緊回家的話，雪風(fēng)又要鬧脾氣了。
想到家裏的那個存在，泠熠的面色柔和了許多。
雪風(fēng)是個非常好脾氣的家伙，異常聽話乖巧，除了在某些特殊的時刻，幾乎對泠熠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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