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眼睛微微一瞇起。

唐納德·百德知道他成為過迪迦他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在聯會會議面前，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所謂的隱私，他們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發生在地球上的事情，就沒有他們查不到的。

所以，想要查出他變成過迪迦，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真的讓他驚訝的是，唐納德·百德的態度。

“欸，總監你真的是認真的嗎？”伊卡洛斯雙手環胸，站姿隨便了不少，“一年前，總監你的大計，可是被迪迦，不，被我無情破壞了哦。”

“這件事嘛……”唐納德·百德摸了摸下巴，故作苦惱的嘆了口氣，“確實很讓人頭疼，我還是挺期待那個計劃的，不過，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失敗了，也挺好的。”

伊卡洛斯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掌握著權力之人計劃失敗后的報復，因為維持權力需要完美的形象，不能露出馬腳和破綻，必須遵照指定好的計劃行動，報復了，就意味著露出了馬腳與破綻，意味著將要做精打細算，除非運氣真的背，不然絕對不會出問題的計劃以外的事情。

所以，最可怕的是，掌握權力之人相當爽快的向破壞自己計劃的人承認，自己的計劃被破壞了，并且表示，其實還挺好。

這并不是因為對方在顧忌什么，對方有多么的寬宏大量，而是對方尋找到了在這場失敗之中得到筆計劃成功還要大的利益的方法。

至于要怎么得到那個更大的利益，伊卡洛斯不知道，但是伊卡洛斯知道這位總監眼中最大的利益會是什么。

“是嗎……”

伊卡洛斯將臉別了過去，興致缺缺，并不是很想讓這場對話進下去。

“啊對了，伊卡洛斯隊員，你這一次為人類做出了杰出的貢獻，你并不是為人類邁出了一步，而是告訴了人類，人類就算沒有翅膀也能夠翱翔在天空，能夠向著宇宙無限遙遠的地方前進。”

唐納德·百德也沒有生氣，雙手背在身后向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宇宙看去。

“作為聯合會議的總監，我真想給你頒一個勛章。”

“就算總監你給我頒勛章我也不會在下一次競選總監的時候站出來幫你演講，”伊卡洛斯雙手環胸，“更不會去參加那種頒獎儀式讓你當著全世界的面給我標記。”

“還真是讓人傷心啊，在你眼里我給你頒獎只是為了讓你為我演講，讓全世界的人覺得你是站在我的一方嗎？”

唐納德·百德長長得到嘆了口氣。

“不是嗎？”

伊卡洛斯歪了歪頭，反問道。

“確實呢，就算你不為我演講，在我為你戴上勛章的那一刻，全世界的人都會覺得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就算不演講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唐納德·百德摸了摸下巴，滿臉認真的點了點頭，“不如說你不演講反而挺好的，人們似乎更喜歡那些沉默且不露面的英雄，就比如……”

唐納德·百德聲音一頓，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最開始你成為的迪迦。”

伊卡洛斯表情一僵，環住手臂的手指一點點的開始收緊。

“沉默，充斥著神性，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刻降臨，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你就是救世主，可惜啊……”唐納德·百德滿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迪迦，已經失去了那份神性，已經不是人類毫不動搖的信任的，救世主了。”

“所以總監大人想要說明什么？”伊卡洛斯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