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回 朝廷鷹犬

傷了一個南宮一鳴讓宇文覆少了七八分的壓力，區區一個南宮無悔還不足以讓宇文覆動搖，雖說細雨劍法乃是克制驚雷刀的招式，但這也只是古一豐對于招式的理解，招式本身是不可能過武者的。細雨劍法再怎么精妙也不可能抹去宇文覆四十年的苦練，再者細雨神劍雖然也是天外隕石所造，但實際上用的不過是驚雷刀的邊角料而已，一把驚雷刀足足有三百斤，可一把細雨劍不足十斤重，就是細雨劍的劍鞘都要比劍身重上好幾倍。幾十倍用料分量的差別是不可挽回的，南宮無悔年紀輕輕內力卓絕，在同齡人的眼中他南宮無悔就是怪物，但比起宇文覆又如何，宇文覆可是實打實的化境巔鋒，真正的武林一流。雖說宇文覆勝了裘林、邱彪還有陳順培等人都有一些勝之不武，但不可否認，即便他們都在一對一也未必能夠勝過宇文覆，更何況南宮無悔。

現在宇文覆的魔攻大成，大概比起二十年前的南宮銘業差不去多少了，南宮無悔雖然天賦令人羨慕，但畢竟他才剛剛二十歲而已。

好在南宮無悔就算不聰明也知道不能硬扛宇文覆，現在只能躲著宇文覆的驚雷刀，用身法慢慢拖住他，躲一刻是一刻。南宮無悔的做法并沒于錯，實際上這也是對宇文覆最有效的。當然他還有別的選擇，比如說天地同壽。但王莉最初就跟南宮無悔說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王莉自己深有體會，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有機會可以殺了宇文覆，她也不會用。

宇文覆雖然厲害，但他也是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能夠殺到如今已然不容易，身上零零總總算下來也有七八處的傷，好在用魔攻一時之間這些傷口不會讓他功力受損，但魔攻的催生是有時間限制的。自上次對決王莉，宇文覆就隱隱摸到了其中的規律，大概就是一柱香多一些的時間，但時間一過他需要調息三天。

現在看來，一柱香的時間要殺南宮兩兄弟是足夠有余的，但殺了他們之后還要逃出去就難了。宇文覆本是下了死的決心才來，但那是殺李治，如今李治殺不了他還死在這裏，太不值了。

宇文覆看了一眼南宮無悔，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狠意來，僅僅就這一個眼神就讓南宮無悔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眼神太過于恐怕，南宮無悔從未見到過，似乎千軍萬馬，似乎任何武林高手，在宇文覆的這一眼之中都會成為累累的白骨。南宮無悔一個失神，準確地說南宮無悔被宇文覆的這一個眼神驚嚇住了，半刻未能動彈。

宇文覆這一瞪是身上殺氣自然的流露，自然不會想到竟然對南宮無悔造成的壓力如此之大，要不然這一刻的失神就足夠宇文覆出手。宇文覆已經萌生了去意，哪怕宇文成翦被俘，他也不得不走，以他現在的能力，南宮一鳴傷了，他要走沒人能夠留得住，但還要把宇文成翦救下來，那可就困難多了。宇文覆計較了一下之后，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包袱來。

對付血手門的手段南宮無悔等人知道的不少，這一個黑色包袱裏面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好東西，不是毒物就是什么暗器，反正南宮無悔的第一反應就是立馬向后一躍，離開宇文覆一段距離為好。這一次南宮無悔的感覺是對的，這黑色包袱裏面的東西的的確確是毒物，而且還是血手門之中十分少見的七草散。這東西用七種很罕見的毒草調制而成，毒性雖然不夠強烈但只要往風口上一放威力無窮，中毒之人未必會死，但中了毒會馬上渾身抽搐，七天之內如果找不到這七種毒草的解藥就會死。

南宮無悔的這一跳避過了很多麻煩，但身邊其他的兵勇并不清楚，他們甚至都不太清楚這黑色包袱到底是什么。眼見宇文覆丟下的包袱散出一陣陣的黑霧，但大家也不敢確認，南宮無悔再跳了出來，更是讓所有人都有一些不知所措。宇文覆趁勢往東面奔走，因為毒霧的原因后面的人追不上他，他只需要擊潰前面的守軍便可。

實際上前面的守軍根本用不著宇文覆來擊潰，士兵們也是人，當宇文覆舉著驚雷刀殺過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會躲，這也是人之常情。看到山道上和山下血跡斑斑的尸體，宇文覆和他手中的驚雷刀如果有魔力一般的惡魔，讓所有人的心中都烙下了一個恐懼的印象。誰又能真的不要命，平日裏面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現在遇上了宇文覆也得退避三舍。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楞頭青想去試試驚雷刀的刀鋒到底有多快，也有一些人躲避不及時，但并不妨礙宇文覆奪路而逃，驚雷刀掠過宇文覆大概又殺了七八十人，這才順利殺出了昭陵。

看到宇文覆逃了，南宮無悔的內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今天是殺宇文覆的大好機會，但細雨劍陣似乎對上宇文覆效果并不好。正如宇文覆從這劍陣中感覺到的一樣，兩兄弟之間的默契不夠，對彼此的信任也不足。在劍陣中，攻便應當是全全力去攻，如果既想攻都害怕驚雷刀的刀鋒想要留下幾分力氣來守，這陣法自然不成。但實際上誰遇上驚雷刀心中會一點壓力都沒有呢，哪怕是南宮無悔自己都做不到。剛才宇文覆猛攻南宮一鳴的時候，南宮無悔落劍之心便不夠決絕，若真是不顧一切或許南宮一鳴未必會受傷，同樣的南宮一鳴被宇文覆的驚雷刀對上便完全放棄了攻勢一心只想守住自己的陣腳，這也不可能，驚雷刀本身便是絕世神兵，而古一豐的陰陽劍陣并非是一套固定的劍陣，守住陣腳卻毫無攻勢，一絲用處都沒有，結果也只能以南宮一鳴自己受傷結束。

劍陣威力不小但真要困住宇文覆這頭猛虎太難，南宮無悔嘆了一口氣，內心裏面卻絲毫不好受，宇文覆是一個他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人物，哪怕整個朝廷通緝他，只怕靠著地方府衛根本不可能和宇文覆對抗，最終還是得江湖事江湖了。怎么江湖了，不還是得靠他們。

看到宇文覆如此順利逃走，最為火大的恐怕就是李治，這個差一點就得手的刺客竟然還能大搖大擺殺出昭陵，這讓他這個皇帝的顏面何存。剛剛李志還咆哮著誓殺宇文覆，可馬上對方就走了一個干凈，跌下一個包袱還讓不少兵勇都中了毒。

李志臉色鐵青坐在高座上，下面所有人都不敢開口，這個時候誰開口都討不到好處，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所以這會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長孫無忌的臉上。似乎只有這位國舅爺開口才能夠平息這場風波。

“皇上，宇文覆武功高強手中的驚雷刀更是聞名天下的絕世神兵利器，聽說他還練了一套魔功幾乎可以刀槍不入，臣……”

長孫無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治打斷了，這是從未生過的事情。不過長孫無忌也能夠理解，今日之事太過于特殊，宇文覆差一點就殺了李治，換成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平覆自己的情況。

“所以呢，所以他就可以長驅直入來威脅朕？所以就可以任由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花了朕那么多銀子養起來的近衛軍，什么千牛衛，左右衛，御林軍，說起來好聽，真打起來啊，連一個人都打不過，一個人都打不過！”

李治很是了一頓脾氣，但很快他也意識到這脾氣的對象找錯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面長孫無忌不過無過反而有功，而且長孫無忌還是國舅爺又是朝廷的相爺，自己有一些失態。但怎么辦，脾氣也了，罵也罵了。

“舅叔，朕心裏不舒服，你也別往心裏去。以朕之間這左右衛是該調整調整了，總不能讓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坐在高位上壞了我大唐的江山。”

李治的話聽上去很輕描淡寫，但說出來卻讓長孫無忌有一些的心悸。難道皇上是想把自己的手裏拿兵權了，雖說這并不為過，尤其是皇宮內院裏面，作為將領畢竟是皇上最信任之人。

“好了，舅叔也不要多想了。來，替朕把那幾個護甲有功之人叫過來，雖說讓那領頭的刺客逃走了，但他們也算救了朕一命，既然有功就要賞。”

李治很想借機摸一摸楊飛等人的底，看看他們和長孫無忌到底是什么關系，如果真的可以為自己所用那最好不過。但李治隱約也知道一些江湖的規矩，江湖中人很少愿意到朝廷之中來當差，在江湖中這些人被成為是鷹犬，朝廷的鷹犬。李治對此不太在意，他是天子，不管是江湖也好是朝廷也好，只要是在大唐的土地之上不都是他的，江湖也是大唐的江湖，那就是朝廷的江湖。

“草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飛、南宮無悔、南宮一鳴、陳青兒還有王菲五個人整齊地在李治的面前跪了下來，參見皇上他們都是第一次，心中都有些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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