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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你們聞到了嗎？”802里，鄭梁穎問。
“什么味道？”鄭太太皺眉。
“就是香味，很香的味道,我說不出是什么，好香是什么肉——”
鄭太太嗤笑：“這年頭除了我們家,誰家還吃得上什么好香的肉，你聞到的是我們家的紅燒肉吧。”
鄭梁穎皺眉,家里的肉……不是很新鮮，她聞著覺得味道不好。但她也不想跟她媽爭執(zhí),聽她媽喊冷，她只好把陽臺關(guān)起來,只留一條縫通風。
今晚的風太大了,跟針一樣到處鉆，窗外包著的塑料膜被吹得簌簌作響,為了避寒,各家都門窗緊閉，如果不是屋子燒火取暖怕一氧化碳中毒，眾人恨不得一絲縫隙都不留。
喬青青家吃完團年飯,天徹底暗下來。這天氣也別說什么守夜了，大家飯后休息一下就各自去睡覺了。
喬青青翻來覆去睡不著，到陽臺去測室外溫度。
“零下五十一攝氏度。”她轉(zhuǎn)頭對邵盛安說。
“比昨天同時段降了三攝氏度,這個冬天太難熬了。照你說的,大降溫提前了,也許大降溫的持續(xù)時間也會縮短。”邵盛安努力樂觀。
“但愿吧。”
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喬青青慢慢進入睡眠。
新年第一天,完全沒有過年的氣氛,有的只有無盡的寒冷。
“今天取物資我和盛安去吧,爸你休息一次。”
邵父擔憂：“今天比平時更冷，風還大，你能行嗎？”
喬青青點頭：“我穿得很厚實，沒事的。”
風刮了一天也沒有停歇，喬青青跟邵盛安頂著寒風艱難前進。風大太不敢穿滑冰鞋，她在鞋底綁上冰爪，但在大風中還是走得很慢。
“小心一點！”邵盛安大聲喊。
喬青青比了個手勢，讓他放心。
跟他們一樣逆風而行的人很多，有人不小心摔倒，滾了好幾米才停下，風中傳來那人的驚叫呼痛聲。
走到金源小學用了快四十分鐘。
“你歇一歇，我過去排隊。”邵盛安說。
“我跟你一起排隊吧，在哪里站著不是站呢。”
隊伍很長，排隊時喬青青觀察一下先領(lǐng)到物資的人，發(fā)現(xiàn)今天的物資有些不一樣。
“今天的物資應(yīng)該是方便面和火腿，好像還有一包是粉紅色的包裝不知道是什么。”邵盛安也觀察了幾眼。
“一會兒就知道了。”太久遠的事情了，喬青青也想不起來。
等排到喬青青時，對方看了她的身份證后，分給她一袋五包裝的方便面，一袋火腿和兩瓶水，最后還分給她一包衛(wèi)生巾。
喬青青道了聲謝謝，將東西收好。
原來粉紅色的包裝是衛(wèi)生巾。
她詢問詳情，工作人員說這是按照年齡來分的，十四周歲以上五十五周歲以下的女性才有衛(wèi)生巾份額。這樣算來，喬誦芝和邵母都沒有衛(wèi)生巾份額，離開時，喬青青聽見一個男人在問：“我媽怎么沒有？”
工作人員解釋的聲音被風吹散：“……五十五周歲以上……物資緊張……理解……”
“可是我媽還……”
喬青青轉(zhuǎn)頭，看見那個男人的臉都漲紅了，正尷尬地比劃著跟工作人員說什么。
她拉了拉邵盛安：“等一下。”
男人很快領(lǐng)到物資退出隊伍，但他沒有走，站在一邊左顧右盼。一對年輕夫妻領(lǐng)了物資出來，他趕緊上前去，比手畫腳，拿出火腿腸。年輕男人搖頭，拉著他老婆走了。
“我跟你換。”喬青青過去。
男人驚喜回頭，喬青青近距離看到他的臉，估摸著這人三十來歲。
“妹子，你真的給我換啊？”
“我跟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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