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放聲叫道：“快！趕快下去搜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見到尸體，找密碼本。如果找不到本子，把尸體帶回來。”
站在一旁呆立的統(tǒng)們看到趙建國縱身跳下懸崖，頓時嚇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李肆下令之后，他們才四處散開，猶如鬼影一般搜尋目標的下落。
李肆倒吸一口冷氣，憂心忡忡地面對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前邁出兩步，望了望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他雙手合十，指尖頂住鼻梁，十分虔誠地向天禱告，仿佛在沈思，又好像一個信徒向真主懺悔自己的罪過。他潛意識裏，多么希望對方安然無恙，毫發(fā)無損。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小販疲憊不堪地原路返回到李肆的身邊。他們從面繞了一個大圈，走到崖底尋找一個生死未卜的目標絕非易事，摸黑走下怪石嶙峋的河床，來回的路程已經把他們折騰得夠嗆。
“唉，站長！弟兄們都盡力了，這底下除了一堆石頭，什么都沒找到。”小販唉聲嘆氣，氣喘吁吁。
李肆放下祈禱的雙手，斬釘截鐵地命令道：“找不到，繼續(xù)找。”
小販抱怨道：“那小子從這鬼地方跳下去，算掉進河水裏，他生還的機會不到十分之一。”
“話雖如此，可是你別忘了，那小子福大命大，不會輕易地死掉。既然他被鬼子抓出去練靶子，都能活著回來，不會那么倒霉。”
小販難以置信，“難道跡也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不成？”
“趕快帶人下去找吧，也許這會兒他剛好游到岸邊。”
“是，站長！”
小販極不情愿地答應一聲，然后迅速地轉身離開。李肆摸了摸口袋，掏出趙建國送給他的那塊破鐵片，雙手合十地把它夾在掌心。
遠方的天空出現(xiàn)魚肚白，晨光熹微，天色微明。李肆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百無聊賴地把玩手裏那塊破鐵片，經過不停地摩挲，鐵片已經被他摸得微微發(fā)燙。
小販和那幾名手下再次垂頭喪氣地回到他身旁，非常洩氣地向他報告：“站長，經過弟兄地毯式地搜索，還是沒找到二號目標。看來他已經變成一具浮尸飄到下游去了。”
李肆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趙建國跳下的地方。低頭一看，只見底下落差很大，奔騰不息的江水拍打著崖邊犬牙交錯的亂石，濺起一股股乳白色的浪花。
他自言自語道：“如果你沒死，我們還是對手。這是命運的安排，想逃也逃不掉。”
小販表情麻木地看著李肆，將握在手裏的那把勃朗寧插入懷裏。
李肆徑直轉身退后，低聲吩咐道：“咱們走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不要因小失大，不要為了一棵樹而失去整片森林。”
小販疑惑不解地問：“咱們哪去？”
“咱們去申城。”李肆看了一眼險得讓人心驚膽顫的懸崖峭壁，“如果他還沒死，會去申城。咱們也要去跟先生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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