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坐立不安的羅樹林。
報務員鎮定自若地答道：“反正也沒有了！電內容這兩個字。”
說完，他肅立一旁等候司下一輪劈頭蓋臉的訓斥。
常遇春不解地問：“電這么短？急停到底是什么意思？”
劉占元收起滿臉的怒氣，掃視屋裏的每個心不在焉的軍統，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司令的意思是不管我們在干什么，立刻停止行動。你們明白嗎？”
話音剛落，三個正在悠然自得品茶的家伙，立即放下手的茶杯，兩個正在渾然忘我抽煙的伙計，隨即掐滅手的煙頭。
劉占元見狀，氣急敗壞地大喊道：“你們楞著干什么？還不趕快給我滾出去。”
倦意重重的軍統們如鳥獸散，爭先恐后地蜂擁而出。避之唯恐不及，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劉占元望著慌亂不堪的眾人，氣得臉都綠了。羅樹林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他癱倒在椅背，滿懷同情地看著，傷口的血跡還在不停地向周邊擴散。
看到屋裏的眾人仿佛躲避瘟疫般沖了出來，劉嚴冬和柳葉飛等人只好停下前進的腳步，呆立在天井旁邊一個尤為僻靜的角落等候。
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湊到耳朵旁，跟他嘀咕了幾句。他一邊仔細聆聽，一邊頻頻點頭。不一會兒，他轉頭叮囑柳葉飛。
“這裏暫時沒你什么事兒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我會叫你。”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會隨叫隨到。”
柳葉飛低眉順手，點頭哈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昏昏沈沈，羅樹林有氣無力地望著門外，他隱約看到叛徒柳葉飛走出天井，然后向右拐個彎，緩慢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劉占元聚精會神地盯著行將朽木的羅樹林，歇斯底裏地小聲怒吼：“他媽的，你這老家伙分明是在戲弄我！”
羅樹林臉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你不用那么著急跟我算賬。”
劉占元低吼：“他媽的，你故弄玄虛地讓我把你送到這個鬼地方，根本不是為了什么狗屁密碼本。那破玩意兒壓根不在你身。”
“雖然不是為了密碼本，但是我也為了你們的將來著想啊？”
劉占元嗤之以鼻，冷笑道：“放屁！你說話真真假假，鬼才相信你們共黨的一番好意。”
羅樹林并不氣惱，他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總有一天，你自然會明白我這死老頭用心良苦。等你后悔莫及的時候，才會想起我跟你說過的每句話。”
正在氣頭的劉占元還想狠狠地辱罵兩句，當看到對方的氣息已經變得有些微弱，他于心不忍開口大罵，只好轉過頭，不忍直視。
“今天，我看到你們軍統申城站的同僚，才明白劉震天為什么把你當做他的接班人，因為你才是他希望的最佳人選。那些人都是渣。”
劉占元望著屋外黑沈沈的夜色，唉聲嘆氣地應道：“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不要再說這些讓人怪的夢話啦！”
羅樹林喘了一口氣，從容不迫地說道：“他們每個人都在相互地推諉扯皮，毫無責任擔當。為了各自的立場明哲保身，謊話連篇。犯了錯誤，不知悔改，過飾非，企圖掩蓋事實真相，瞞天過海。好像事不關己，殊不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隔壁家著火了，自家也會遭殃。”
劉占元憤然道：“你大可不必杞人憂天，因為司令早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有朝一日，他肯定會清除這些無能鼠輩。”
羅樹林笑道：“呵呵，可惜劉震天不會這么干。因為你們的同僚并不都是庸才，也有出類拔萃之人。只是白色恐怖籠罩之下，他們為了尋求自保，不得不裝作碌碌無為。平心而論，你跟他們有所不同，很顯然你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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