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讓諸伏和降谷留下了安全的聯絡方式,然后那兩個人也沒有久留,就一個把兜帽衫上的帽子戴起來、一個戴著鴨舌帽把帽檐壓得低低的走了。
這種過分謹慎的狀態讓松田沈默了很久。
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生活都平平順順,毫無波瀾,那個機械音也遲遲沒有發布下一個任務。
松田每天也就是上上班、偶爾下班和同僚或者班長聚一聚、逗一逗只有10厘米大小的萩原(6歲的和22歲的都很好逗)。
可能日子過得太輕松了,直到某天聽晨間廣播的主持人念出“今天是xxxx年10月31日”的時候,松田才猛地一驚——
距離那個日子,只有一周了。
那個,萩原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
而且今年……
“三年前搜查一課收到了寫著數字‘3’的傳真,兩年前是‘2’,去年是‘1’,那么今年——”
松田把叼在嘴裏的煙掐滅在煙灰缸,
“真是的,最近過得太輕飄飄了,居然忘記打申請,只有一周的時間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獲得批準,調到搜查一課……就算不能,那天我也要請假全天蹲在搜查一課等著!”
他從旁邊抽出一張紙,開始不知道第多少次熟練地寫調任申請。
“……小陣平……”
松田的口袋動了動,探出一顆棉花頭。
“沒必要申請調職——”
“是哪個家伙說如果出事了,叫我給他報仇的?”松田筆如龍蛇,寫得頭也不抬。
“我——”取代了幼年的自己冒出來的萩原啞然,只有苦笑的份兒,“那是我這輩子最后悔說過的一句話。要是沒有隨便地說出這種話就好了。”
松田的筆頓了頓,還是沒有去看兜裏的玩偶一眼:“我倒是覺得,那句話很必要。”
——在這四年的漫長時光裏,支撐著我咬牙往前走的,那樣一句話。
那些你看不到的、沒有回信的短信裏,一次又一次地寫著,“我會抓到他給你報仇的”。
想要替你報仇的心愿,是你不在的日子裏,讓我絕不可以倒下的理由。
萩原沈默地站在幼馴染的口袋裏,向上眺望。目光從對方打卷的頭發一路下滑,到目光垂落時也跟著垂下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到微微緊抿的唇線,再到頸部一路向下沒入到領口處的線條。
外面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照了一束進來,打在下巴上,在修長的脖頸落下來一片陰影,和領子形成一片曖-昧的三角形。
萩原閱讀他抿起的唇線,閱讀他線條堅毅的下頜,突然意識到,他的小陣平已經長成了一個相當可靠的男人了。
——其實一直都是,但是以這樣的視角他才恍然發現。那明明在他眼裏個頭矮一點、有點嬌小的人,顯得無比高大又執拗。
“……要是你少在意我一點就好了。”
萩原忽然說,完全不像那個平時總在有意無意炫耀他有個多么情比金堅的幼馴染的男人。
松田的筆頓了一下。
卷發的男人發出嗤笑:“在說什么沒意義的蠢話?”
“雖然感到很幸福啦,被陣平醬這樣鄭重在意著。但還是會心疼啊。……這四年的陣平醬,是怎樣過來的呢?”
“……笨蛋。肉麻的要死。成年人的生活還能有什么?不就是上班,加班,擠電車之類的無趣的故事。”
他也不過是比別人多了“早上發出無法得到回覆的消息問早安,晚上發出無法得到的消息說晚安,逢年過節問問看另一個世界過得怎么樣,以及隨時想到了就隨便給那個號碼發點有關生活的抱怨”這種習慣而已。
不值一提。
“有這種傷春悲秋的閑心不如留著幫我想想怎么抓住那個炸-彈犯。”
松田在調職申請的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把口袋裏的玩偶塞進抽屜,
“我去找xx警部遞交申請書,你在這裏待一會兒。”
“松田啊……”
看到熟悉的身影在熟悉的時間段走進辦公室,手裏拿著熟悉的表格,他的直屬上司xx警部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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