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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2 / 3）

如果從現(xiàn)在往前推到成安二十二年，鐘毓下意識瞇起眼睛——

原主出生于成安十八年，成安二十二年......也就是她四歲的時候。

心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她的腦海裏便忽然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鐘毓知道，那是她所承襲的原主記憶。

四歲的時候原主還沒被鐘延川認回去，那時的她甚至還和母親江佩瑜一起住在一個破舊的鄉(xiāng)下小屋裏。

連京都沒回，她又如何得知那一年的宮裏發(fā)生了什么。

“不曾聽聞，”鐘毓輕輕搖了搖頭，“你知道的，鐘延川對我向來都不上心，被他接進府后甚少出門，京中的大小事情我一概不知。”

但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無人說與她聽。

鐘毓的心裏忽然有些酸澀。

其實原主的母親在時，一向都甚少對她表現(xiàn)出疼愛之情。

記憶中的江佩瑜在進府之前尚且還說過自己所做這一切都是為她好，可在進府之后母女連見一面都難。

她一心撲在鐘延川身上，除了吃飯時在桌上見面或是偶然間在府裏碰上一面，其余時間鐘毓皆見不到母親的影子。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鐘府上下沒有一個人看得起她們母女二人，甚至連灑掃丫鬟見到她都會“嘁”上一聲晦氣。

江佩瑜還在時，鐘毓尚且只是下人口中諷意十足的一句二小姐，江佩瑜死后，她就更沒有存在感了。

這樣一位無人在意的二小姐，有什么機會踏出府門往外走走，又有誰會想到與她講講京中的趣事。

看著官道兩旁光禿禿的樹一顆一顆掠過眼前，鐘毓慢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拉車的馬脊背一下一下地來回顛簸。

此刻的她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從自己說過“一概不知”后，岑鳶竟也默不作聲了好一會兒。

“所以成安二十二年發(fā)生了什么？”她稍稍提高了些音調(diào)，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難受，“是宮裏的事情嗎？”

鐘毓沒有避諱自己在車廂內(nèi)聽到的東西，岑鳶能如此問便不怕她知道。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問出來，句句試探反倒還會惹人生疑。

“先帝與先皇后育有一女二子，大皇子程景堯于成安十八年出生，長公主程羨今與二皇子程干晚他兩年才出生。”

“那時的大梁失地早已收覆，朝政穩(wěn)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兩年之內(nèi)皇帝喜得兩位皇子與一位公主，這原本是件萬民同樂的事情，”岑鳶的聲音忽然頓了頓，“卻沒想到短短一年后，那時已被立作太子的程景堯便因為熱病而夭折了。”

“熱病？”鐘毓聞言有些奇怪。

熱病就是發(fā)燒，雖然幼子稍不註意就有可能受涼發(fā)熱，但皇宮之中住著多少位太醫(yī)，難道連個簡單的熱病的治不好嗎？

“嗯，”岑鳶點點頭，“成安二十一年，大梁太子程景堯因熱病，不治身亡。”

“皇室之人甫一出生，便生活在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之中，更何況是年僅三歲的當朝太子。”

“先帝悲痛之余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暗中派人將太子的吃穿用度裏裏外外查了許多遍，甚至連太子身邊照顧的宮女太監(jiān)也都來來回回審了好幾個月，可卻是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