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陸瑞和林仁美也相繼趕來了c市。

這件事情陸林兩家十分震動，也極力地壓制著媒體地窺探和發(fā)酵。

林鏡輪的情況稍微穩(wěn)定后，就被安排轉(zhuǎn)院到了j市最好的私立醫(yī)院，由專家會診。

但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林鏡輪轉(zhuǎn)院之后，郁梵就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他不知道林鏡輪的生命體征如何了，醒過來沒，傷口恢覆得怎么樣了，骨頭有沒有接好……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他甚至會想，如果林鏡輪死了，他也會后知后覺……或者一輩子都不知道。

他精神恍惚，無法集中註意力，胡思亂想，沒過幾天眼下已是一片青紫。

王向榮只能告誡他不要上班，在家休息。

但郁梵知道，即使他什么也不干，神經(jīng)也無法放松，他一直做噩夢。

車禍的那個瞬間反覆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他好像變成了林鏡輪，感受著當時強烈的沖擊波，迎向那海般的恐懼……

又好像變成了上帝視角貼近著出事的林鏡輪，看著對方滿臉血污，睫毛輕顫，嘴裏似乎喃喃囈語。他湊得更近了，感覺到他身體冰涼，嘴裏分明在呼喊，“……疼?！?

無數(shù)次，郁梵在黑暗中睜開眼，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連周末都不敢回父母家，怕他們擔心。

猶豫糾結(jié)后，他向陸蓮臺詢問過林鏡輪的情況，但消息全都石沈大海。

郁梵又想，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不敢過度追問。

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來，車禍之前他最后一次見林鏡輪時，還在和他討論公司的使命愿景。

那天郁梵仔仔細細地洗了澡，將自己收拾一番，他回到公司處理了堆積的郵件，簽完了待批的合同，之后走進了梵筑科技。

這是林鏡輪的心血。

郁梵抵達梵筑時，展暉如見神靈，忙將他迎了進去。

這段時間來，展暉度日如年。

林鏡輪不在，群龍無首，梵筑內(nèi)部亂如一鍋粥。沒有ceo他這個第三方公司的咨詢經(jīng)理什么都推不成做不了，天天和艾米抱頭嘆息，卻又無可奈何。

郁梵聽了展暉的匯報，猶豫著小心地推開了林鏡輪辦公室的門。

他在門口呆立了三秒，才審慎地抬步走了進去。

門窗緊閉多日，屋子裏有股沈悶的氣味。

郁梵將窗戶推開通風，將裏裏外外的百葉簾全部拉開了。

陽光照進來，他將辦公室裏的每一處都印進了腦海裏，似乎在和記憶中的畫面做著一一印證。

他走到林鏡輪的座椅前，扶著椅背，感覺那上面似乎還有余溫。

恍惚的眼前似乎林鏡輪還好好地坐在這裏，辦公桌上有他常用的鋼筆，電腦……有尚未批閱的材料，處處都顯示著林鏡輪的痕跡。

曾經(jīng)林鏡輪就是在這裏和高管們討論交流，他也在這裏傾聽過他的高談闊論；在這間辦公室裏，林鏡輪還曾握著他的腳踝問他“疼嗎？”……

郁梵感覺陣陣心痛。

從林鏡輪的辦公室出來，郁梵恢覆了面無表情，

他召集了所有高管開會，宣布公司進入緊急狀態(tài)，ceo缺席每個部門的負責人需要明確自己的業(yè)務(wù)目標和決策尺度。

會上，有高管質(zhì)疑郁梵主持工作的合理性時，他把遠星和梵筑科技簽訂的咨詢合同擺到了桌面上，當著每一位高管的面一字一句地將條款念了出來，表明他所需要承擔的責任。

“業(yè)績不達標有損我的名譽，你們誰幫我背？”郁梵冷聲問。

無聲地對峙中，只要再沒有明確的反對就是他的勝利。

果然，之后一片寂靜無聲。

很好。

會后郁梵和每一個部門負責人詳談。

這個時候郁梵已經(jīng)大致從展暉那裏了解到梵筑此時最嚴重的問題所在——部門之間踢皮球。

業(yè)務(wù)銷售部門對郁梵說，“我們的目標沒完成，那是技術(shù)部門的問題——是他們產(chǎn)品做得不夠好，我們沒有核心優(yōu)勢，所以我推銷不出去嘛。”

政府關(guān)系部門說，“我們宣傳推廣部做得太差了！沒有打出品牌我怎么去搞關(guān)系呀！”

宣傳推廣部門說，“還不是銷售部做得稀巴爛——產(chǎn)品都沒賣出去，市場占比那么低，我怎么去宣傳？！我總不能瞎編吧！”

最后技術(shù)部門說，“我們技術(shù)國際領(lǐng)先！可惜豬隊友不專業(yè)，宣傳部政府關(guān)系部宣傳不出我們的好才導致沒人識貨，可不可氣！”

……

由于梵筑采用的管理工具是歐美大廠十分流行的okr（目標與關(guān)鍵成果法），人性化，富于理想主義，但同時十分依賴自主性。它將員工的工作分為目標，關(guān)鍵節(jié)點的結(jié)果和信心值。

okr永遠鼓勵慶賀人們?nèi)〉玫碾A段成果，卻并沒有針對不能完成目標的懲罰——這使它明顯在銷售業(yè)務(wù)線上效果欠佳。

業(yè)績一差，人們往往就會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