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阿旺娘現在看起來特別可憐,一雙手不停地抖動著,嘴角都在不斷地哆嗦,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看著宋大夫。
“唉……到底是你們家的家事我不好管,她剛出月子的女人,怎么能打的那么重呢?我已經檢查過了,她身體之前大出血就沒有恢復,現在又受到這種傷害,以后想要再生一個,是不可能了。”
宋大夫低頭嘆氣,臉上寫滿了無可奈何,隱約之中還有對這戶人家恰到好處地埋怨。那種敢怒不敢言,有帶著幾分心痛的模樣,誰看了不相信啊!
反正現在這戶人家,男女老少都信了。尤其是楊水娣,更是萬念俱灰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房頂默默落淚。
看到楊水娣的演技,宋大夫忍不住在心里給她點了一萬個贊!
瞧瞧人家這敬業的精神啊,將來要是真的到了城里,這不得秒殺演藝圈里那一眾人才呀!
“這好好的,不過就是挨了頓打,怎么突然就不能生了呢?這村里哪個婆娘不挨丈夫幾頓打呀?”偏偏阿旺娘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她直到現在都還覺得女人生來就是生娃和挨打的。
怎么能夠挨一頓打,連孩子都生不了呢,誰家婆娘有這么的矯情啊?!
“我都已經和你解釋過了,你兒子下手也太重了,她剛剛生完孩子,這才出月呢。而且上一個孩子生完之后大出血,我都說過段時間內不能夠再懷孕了!結果呢還不是沒兩個月就懷上了,這身體弄垮了,當然不能和一般人比了!”
宋大夫開始只是為了演戲,可是現在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憤怒來,說什么都要幫著楊水娣成功逃離這個地獄一樣的家!
不然的話,正如她所說,無論是她還是那四個女兒,恐怕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這婆娘不能生了,可怎么辦好啊。”阿旺娘多少是有點心虛,因此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了,只是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個不能生了,那心心念念的小孫子豈不是也沒有了?!
這時候宋大夫已經在收拾自己的工具準備走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火上澆油一樣地添了句:“實在不行就趕緊離婚吧,免得耽誤了你回家抱孫子,她的身體是絕對不可能再生了。就算帶到城里的大醫院檢查也沒用。”
說完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老實說在這多待一會兒,他都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滿屋子都是腐朽又陳舊的氣味,重重地壓在人身上,喘口氣都是奢侈!
宋大夫走了之后,阿旺積怨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
他不顧自己頭上還纏著紗布,猛地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杯盤碗碟滾落的到處都是!他死死咬著牙齒,臉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起,用手指著自己的娘,眼中全是赤紅的仇恨之意。
“哭哭哭,你現在知道在這里哭了,之前屁大點事你非要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讓我動手,這下好了把人打壞了,再也生不了了。對于這個結果,你可算是滿意了吧,還想要抱孫子做夢去吧你!”
其實他更想沖著楊水娣發火,這個臭女人居然還敢還手!把他腦袋砸得直流血,現在都還疼得厲害!
只不過,他暫時也不是很敢動手,主要是被打這一次多少也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
“老天爺啊,這事我真的沒想到。”阿旺娘哭哭啼啼的,面對兒子的怒火,她是半點囂張的氣焰也沒有了。只能唯唯諾諾的,祈求獲得兒子原諒。
“剛剛宋大夫都說了,不行咱們就離婚,娘再給你娶一個……”
“你話說得好聽,現在哪個村子里還有剛好合適的黃花大閨女?再說了,娶一個新媳婦要花多少錢,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是你說娶就能娶的,你以為是地里的紅薯就長在那兒,隨時想去拔一個都行嗎!”
旁邊還躺著一個楊水娣呢,他們兩個人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討論起娶新媳婦的事。當真是把涼薄兩個字都寫在了臉上,就怕別人不知道呢!
“這……你說得也對,這錢也是個問題啊。”阿旺娘愁得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條,坐在旁邊止不住地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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