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日益惡化,不停地向寒冬推進著,陰森北風吹得樹影幢幢,宛如猙獰怪物。二五八中雯zom夜色猶如漆黑的濃墨,只聽得到呼呼的風聲和不絕于耳的幼兒啼哭,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不對,一座高宅大院的門口好像有一個人影,正抬手輕叩門環。
門吱呀一聲開了,看門人上下打量著這位身著夜服,頭戴風帽的少年,開口道:“你是何人?知道這兒是哪里嗎?”
“請問這里可是祭司古羽大人的府邸?”來人禮貌的道。
“你是?“
“煩勞通報一聲,且說小侄飛虎求見。”
“稍等。”看門人說完重又關上了門。
飛虎站在門口四下里張望,一隊巡夜人的腳步聲從遠處打著更朝這邊走來,他急忙往門廊下的石柱后面躲了躲,不一會兒只聽一陣跑步聲傳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飛虎少爺,我家大人有請。”
越過刻繪著兩片石葉的拱廊,走過一座小橋,飛虎同這名引路的看門人走進梅樹林立,常青藤攀滿院墻的庭院。庭院之內,空氣中彌漫著梅花驕傲的馨香氣息,門房屋檐上黑色燈籠里的燈油燃燒不絕,葉影被燈光染成白骨般的銀色,近到大堂,石柱下一棵梅花樹正含苞待放,迎風招展。飛虎將頭上的風帽摘下,祭司古羽早已在堂門口等候。
這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身軀高大,皮膚白皙,一副沒有吃過苦的樣子,黑色長發烏黑油亮,玄魚玉佩系于腰間,一身亞麻色常服穿在身上,在這大冷的晚上,看得出主人家正準備臥榻而眠。
祭司古羽上下打量著這個正朝自己走來的少年,他的容貌剛毅冷峻,眼瞳黑亮猶如瑪瑙,他身高五尺九寸,正是男兒發育的大好階段。身穿黑色夜服,如若靜如磐石,定與這黑夜渾然一體,看得出他此行小心翼翼,絕不想暴露行蹤。
“小侄黃飛虎,拜見古伯父。貳伍捌中文”聲音清澈,有如朝歌山的溫泉發出的叮咚聲。
“你是界牌關黃滾的兒子黃飛虎?如何證明?”
“小侄記得九年前隨父親前往殷都,曾在伯父府上和伯父的兒子葉城耍玩多日。”
“你父親當時為何去殷都?”
“為了查明王后的死因。”
“你也正是在那年拜師聞仲聞太傅,”無須再多盤問,古羽上前,忙扶起黃飛虎道:“賢侄,快快請起,我們到堂屋說話。”
手上捏著那塊聞仲親手寫下的契文,古羽一言不發的站在窗前。這份契文寫在一張羊皮上,詳細描述了子辛殿下的軍功,并寫明殿下已學有所成,可以離營回宮。
細看古羽,他黑發短須,一臉正人君子的慈悲,眉宇間流露著智慧與深意。有人曾說,無論花多大的價錢,都休想讓他出賣祭司的榮譽,又有人說,只要給他足夠的榮譽,他定能顛倒黑白,因為他所說的話,只有天上的諸神知道真偽。
“大王如今是否真的重病在榻?”黃飛虎打破古羽的沉思道。
“一種不知名的風寒襲擊了他,太醫正在想法子。”他深鎖眉頭道。
“能治好嗎?”飛虎直接道。
“吉人自有天佑,大王洪福齊天,定能長命百歲。”古羽稍有不滿的看了一眼黃飛虎。
黃飛虎卻根本不信真龍天子會受到上天眷佑這樣的鬼話,他開門見山的道:“古伯父,朝歌一行,飛虎代表的乃是子辛殿下,而今殿下立下軍功,國王當下詔宣其回宮進行封賞,不知此事難在哪里?您為何面色憂慮?”
“難就難在我等臣子見不到大王圣面,這份契文不知能否到達大王眼前,“古羽看著飛虎道:”今大王臥病在榻,子啟殿下代理國事,深受冢宰司和內廷院的擁戴,百官之中已有人倡議聯名上書,希望大王立子啟殿下為王儲,子辛殿下輔之,因此這份契文恐怕是他們最不希望在近期出現在朝堂案桌上的一份。258中文閱讀網.25”
“子辛殿下在軍中無罪無過,子啟殿下卻是庶出之子,雖代政,卻不可逝而代之,法典規定……”
“百官目前正在商榷法典中的這一條是否可以做進一步的解釋補充。”古羽道。
“一堆墻頭草,趨炎附勢,只看風向行事。聞太傅料想的沒有錯,有人不希望子辛殿下回宮,我看見朝歌城外駐扎著三軍九帥的營地,城門護衛極其森嚴,且層層盤查過往人等,飛虎迫不得已,也只好趁夜黑風高越城池方進朝歌城,想來如此大動干戈,是為了防范子辛殿下發動兵變吧。“
“賢侄啊,看得出你是動了個人感情了,這便是政治啊,切莫在政治中加入個人的感情,這會使你陷入被動之地。城外的三軍九帥實際上是為了鞏固京畿治安,那西伯侯姬昌南征北戰,從戎狄手上打下大片疆土,而今大王重病,恐其有不臣之心前來犯難,以報其父季歷被先王文丁所殺之恨,與防范子辛殿下是否兵變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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