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喝水，他的聲音聽起來又艱澀又微弱，像是聲音啞了的小貓一樣。
裴州握著手機略微沈默了一下，才開口：“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請宋大少爺不要再來拿我尋開心了，我很忙，沒時間和您玩這些把戲。”
眼看著他又要把電話給掛掉，凌然立刻急急開口，可是出來的聲音幾乎就帶著濃濃的哭腔和祈求：“裴州……”
一種濃烈的被欺騙被玩弄的怒意在胸口升起，裴州心臟刺痛，他緊緊皺起眉，怒極反笑道：“宋星宇，同樣的招式你究竟想要玩多少次，對別人或許真的有用，但是我真的沒有心情和你玩這些。”
“不是……”凌然訥訥地道：“裴州，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沒什么其他事我就掛了。”那邊的聲音始終這么冷淡，凌然本來想阻止，可是那邊掛的速度顯然比他開口更快。
裴州一掛斷電話，就按滅屏幕將手機滑進了口袋，他盯著電梯顯示不斷變化的紅色數字，緊緊皺著眉頭，這個表情讓他的神色看起來格外冰冷沈郁，像是在狠狠壓抑著什么情緒一樣。
一直到電梯停止，他才收斂起了神色，然而就在他轉身正要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卻聽到了從走廊處傳來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低聲的竊竊私語。
隱隱約約的名字讓他耳熟，裴州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
“還能有哪個宋家，我早就說了人一生的運氣都是有限的，做人得低調，不能一下子都把福氣享盡了，你說原本整個b市圈裏誰不羨慕宋星宇會投胎啊，可現在你看，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還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也不至于吧，我看電視劇裏的都是更親從小養到大的那個啊，要我說啊，他還是命好，真正命苦的是真正的宋少爺吧。”
兩名女員工正說的高興，一抬眼看到正站在樓梯口的裴州頓時噤了聲，低頭緊張地說了句：“裴總好。”
裴州直接問：“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從哪裏聽說的？”
其中一名女員工頓時嚇住了，誠惶誠恐地說：“什么……”
等到看到裴州的神色后，她們又說：“裴總，我們都是說著玩兒的，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在上班時間說這些。”
裴州沈默片刻沒說什么，腦海中一時閃過了很多的念頭，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沒在管這兩名員工，直接抬腳朝著辦公室走了過去。
裴州一坐下來，第一時間打開電腦發了條消息，沒多久，電腦窗口就彈出了一條郵件。
點開其中的附件，裴州視線觸及到裏面的內容時，連瞳孔都不由自主地驟然收縮了一下。
裏面有的只是幾張并不清楚的照片還有一份宋氏的股權變更內部文件。
其實就裴州知道的，原本宋氏集團最大的持股人就是宋家，其余都是一些掀不起什么水花的小股東和散戶，這些年宋氏企業股價一路飆升，宋文輝一直通過做空做多從散戶和小股東哪裏賺了不少，但是手裏的股份始終控制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其中包括他妻子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舒清因為不參與宋氏的內部業務，所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代持人一直都是宋星宇，但是在上周的股東大會上，舒清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居然被宋文輝以公司融資為由，減持到了只剩百分之三。
其實這么多年，凌然之所以能在b市公子哥圈子裏這么吃的開，無非就是宋家對這個兒子實在太過溺愛，尤其是舒清，在凌然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就把自己手上百分之十五的宋氏集團股份送給了他，也就是說，同樣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凌然根本不用像那些人一樣還要看自己父母兄弟的臉色，每年的股份分紅就足夠他揮霍了。
當時裴州便覺得宋家人太過溺愛他，這對于年紀輕輕，對外界誘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凌然來說根本算不上一件好事……這也難怪凌然會養成那種驕縱的性格，一切東西都是唾手可得的，那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珍貴，可現在這種情況，卻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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