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仇
上一秒，易玉還在期待道宗還師姐清白，然而下一秒，真相如驚雷般灌入她耳中。
“……的確是岑今親手將循天先掌門害死，證物在此，各位可以查驗。”使者道，“道宗已革除岑今副宗主之位，至于循天內部，我們尊重代掌門的意見。”
易玉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她最敬愛的師姐竟是害死師父的罪魁禍首，她結黨營私、慕戀權勢、不擇手段，勘破親善的外皮，內裏的野心與狠辣昭然若揭。
“開什么玩笑，”她訥訥自語，“我與春朝一同長大，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盡管師父仙逝時，岑今并不太傷心；盡管她確實經常私下與一些陌生修士見面；盡管那法器殘片上殘留的是她的靈氣……
盡管證據已經不能更確鑿了，她還是想聽岑今親口說，有，或沒有。
易玉從沒意識到岑今所居的洞府如此偏遠，山路陡峭、草木阻截，她抿著唇將那些障礙一一清除，手中有劍卻忘記御，像小時候還未學劍那樣，步履蹣跚地向前走。
鋒利的葉片劃破她臉頰，細密的血珠一粒粒滲出，枝條勾住了裙擺，她便一劍斬斷衣角。
洞府之外，岑今已立在原地等她許久了。
易玉拄著劍登上最后一階石梯，狼狽不堪，氣未喘勻便問:“師姐，是真的嗎？”
只要岑今說一句“不是”，哪怕只搖搖頭，就算天下人都指認她為弒師逆徒，易玉也會和天下人對峙到底。
但面前的師姐點了下頭，道:“是我殺了師父。”
“為什么？”易玉的語氣異常平靜，大概是哭也哭過了，崩潰也崩潰過了，她不知留給自己表現的還剩什么情緒。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岑今道，她向來筆直的肩背終于能微微松懈下來，“你是來為師父報仇的吧，請便。”
她將護身靈力撤去，劍修視為生命的劍也拋到一邊，“師父原本屬意你為下一任掌門，現在我將這個位置還你。今后學著成熟穩重些，要勤加修煉，旁人問起我的事，你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蒙騙的。對了，天澈與此事全然無關，不要連累到她。”
該交待的都交待過了，岑今想了想，最后道:“把臉上的血擦擦。”
“你把劍拾起來，”易玉不理會她，自顧自道，“誰稀罕你的狗屁位置，我要與你決斗。”
眾人趕到時，洞府前只有一個身影跪坐在地上。
天澈第一個上前，扶著她的肩膀問:“小師姑，師尊呢？小師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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