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注意，李善長喊來一位家人，冷著臉吩咐道：“你回去，把甘隨頭顱給俺帶來，告訴他，俺會照料他妻兒老小。”
那也是跟隨李善長許多年的老仆聞言有些錯愕，怔了怔，還是領(lǐng)命匆匆離去。
……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朱塬最近幾天都沒再出門。
想出也出不去。
很多事情暫時停下，精力反而好了很多，今天早上比身邊的留白妮子醒的還早一些。
洛水之后是寫意，寫意之后是留白。
雖說沒有某些事情，朱塬實(shí)在經(jīng)受不起，但一群妮子卻也都不肯在輪到自己值夜時睡在外間。
朱塬還琢磨過這件事。
得出的答案很有趣。
朱塬覺得，對身邊妮子們不能太隨意，算是尊重。但，對于妮子們，某些事情，是她們必須千方百計(jì)爭取的權(quán)利。同時，出于這年代深宅女人的本能，也要盡可能阻止其他女人獲得這份權(quán)利。
嗯。
什么權(quán)利？
不能說，說出來就有些粗俗了。
不過，朱塬倒是又記起一件事。
忘記了具體，不知道是不是明朝的一個皇帝，大概是少年登基，被后宮里一群拼了命想要母憑子貴的妃嬪宮女引誘著不停地攫取啊攫取……然后，結(jié)局也忘記了，或者產(chǎn)生了異性恐懼癥，或者，太早被耗盡，反而無嗣而終。
大概是太閑了，最近總是莫名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是谷雨后的第二天。
三月廿七。
谷雨沒有雨，很好的一個晴天。
上午來到花園內(nèi)的假山頂涼亭里，最后瀏覽近幾日完成的那份文案，再次修改了一些細(xì)節(jié)，就讓寫意拿去盡快謄抄一遍。
朱塬自己依舊留在涼亭里，靠在舒服的躺椅上，曬著太陽，感受周圍香風(fēng)繚繞。
大大小小一群姑娘圍在他周圍，或者針線，或者刺繡，或者校書，或者畫畫。
再次換上了一身嶄新麻袋的藺小魚送了一杯水過來，朱塬接過茶水，在腿上拍了拍，藺小魚聽話地坐到自家小官人懷中，只是朱塬卻沒感覺多少重量，也不知這妮子是哪里在發(fā)力撐著。
想起前幾日那件事，朱塬只覺的，世事真是很奇妙。
懷中的人兒也很奇妙。
伸手摟了摟，重量就有了。于是伸手摸向藺小魚身前的口袋，果然，又找到了銅球，這次還不止兩顆。
摸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銅球拿在手里掂了掂，又對著陽光看了看，笑著問懷中妮子：“這里沒有原來那倆吧？”
藺小魚搖頭。
帶著笑，湊近了，呼吸間還有很清涼的味道。
古代其實(shí)很早就有了類似口香糖的東西，基本都是各種昂貴香料調(diào)制，當(dāng)然，不是給普通人家用的。
再次把悄悄撐起身體的小妮子往懷里壓了壓，感受著那種清爽味道，朱塬湊過去，在丫頭唇上啄了下。
稍稍可惜，見不到留白那種反應(yīng)，實(shí)際上，留白幾次之后，也沒有了最初的可愛反應(yīng)。
藺小魚很想這樣賴在自家小官人懷里，但總怕壓到小官人，只是纏了片刻，就站起了身，走到一個正在刺繡的姑娘旁邊看她繡花。
這是小官人吩咐的，給她的。
麻袋姑娘離開，朱塬身邊沒了人，不過，因?yàn)榱舭走€守在旁邊貓視眈眈的警惕模樣，藺小魚這種救了自家主人的小丫頭可以湊近，其他姑娘可不敢亂來，只能眼巴巴看著。
朱塬瞇起眼睛，開始想一些事情。
再次想起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廟堂，更不由己’。
想起了前世讀史。
朱塬能感受到，大明開國前期的一些年，老朱對一同打江山的淮西勛貴，實(shí)在是袒護(hù)到縱容。
朱塬明白，這段時期的老朱還沒有后來那種太深沉的帝王心思，更不是什么‘庒公縱弟’之類的計(jì)謀，準(zhǔn)確寫，更像是一種江湖義氣，一種兄弟們和我一起打江山，既然坐上了江山，自然要有福同享的義氣。
于是，借著老朱的袒護(hù)，淮西勛貴……主要是淮西文臣，不知不覺就走向了極端。
什么極端？
朝堂上，要么是淮西一系，要么依附淮西一系，否則，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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